屈眳躲在阴影里,他见到竖仆要过去禀报, 一把拉住竖仆, 不让竖仆过去。
“少主?”竖仆不明所以, 往屈眳那里看过去,屈眳却没有看他,他盯着庭院里的人。他很少见到父亲对谁笑的这么开心, 父亲对他, 自打有记忆以来,便是严厉有加, 他要费尽功夫,才能得到他赞许的笑容。对那些庶母,有限的几次碰见里, 他就没见过父亲对那些庶母有过什么笑容,几乎全是威严有加。
在外面对着些卿大夫和各国行人,才会有那么一点,看着温和的, 有礼的微笑。
他看的真真切切, 火光之下,父亲露出了在人前几乎看不到的, 发自内心的笑容。喜悦从眉梢眼角毕露无遗。
“苏己可算是来,我等苏己已经有段时候。”
“国君身边有事,实在走不开, 所以来迟了。”半夏对屈襄歉意的笑了笑。
屈襄伸手请她入室。
屈眳看着两人走上台阶, 身子立刻跟了出去。但走了两三步之后, 他生生逼着自己停住脚步。
他眼眸沉沉,露出一股浓厚的阴鸷。
竖仆原本想要询问他为何不进去,但是看到屈眳那面色,立刻吓得不敢吭声。
屈襄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半夏了,半夏搬出去之后,屈襄也不好有事没事往她那里跑。他看的出来,半夏不是那种喜欢受人胁迫的人,想要获取她的芳心,必须得有耐心,慢慢来。如同猎人要耐心十足的在原野里追踪自己的猎物。
一直到最后猎物露出疲倦破绽了,便可一箭得手。
他对女子还是首次这么有耐性。
屈襄亲自迎接她到室内,引她坐下。然后才在她对面正坐下来。
屈襄多年征伐,身形挺拔,他坐下来,背脊挺得笔直。他和半夏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问,“苏己这几日一直都在陪伴国君?”
半夏听屈眳这么问题,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下。楚王喜欢让她陪着,她才收了楚王的好处,所以楚王要她陪伴,她自然要跟在楚王身边了。
“是的。国君之命,无法违抗。”半夏道。
“这也是,国君之命,的确是难以违抗。”屈襄说着,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半夏的话。
“国君年少,继位以来,一直任性妄为。我已经规劝了国君多次,国君也没听我的。原本上次斗克之乱之后,以为国君会有所收敛,谁知国君还是和以前一样!”
屈襄说到这里,忍不住重重的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