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不是没有佣人,然而一向随和的森下尚弥暂且不谈,作风强势的水落优子对他们有时甚至比对她还温和。人无高下之分,这也是她一直从母亲那里学到的。
赤司家要等级分明一些,但也没有一口一个“手刃家臣”、“火烧寺庙”来得夸张。
“他们是刀剑,”诺亚说,“依循以前的作风尊您为主公,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她知道很正常。
只是身份忽然错位,有点不太习惯。
更确切地说,她一开始还没什么实感,长谷部让她意识到自己以后的责任可不止是拍拍照这么简单。
像是看穿了她的所想,诺亚的语气中掺了一丝意味深长。
“您要做的还多着呢。”
‘知道了,我会适应的。’
铅芯顶端停在最后一笔,她又接着写道。
‘他们把我当成主人更符合旧习,不过,我这边还是当成朋友好了。’
就像她跟山姥切承诺的那样,她昨晚复习人像摄影到半夜,也就又一次看到精于街头摄影的布鲁斯·吉尔登说过的这句话——我喜爱所拍摄的人,他们是我的朋友。
透过影像,他与他们同在。
这是今天最后一堂课,下课铃声响起,水落时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学校。
她早些时候去找了松沢阳向,告诉他自己放弃了退部的打算,但希望可以不参加课后的部活。跟那天完全迥异的条件让他们这位部长愣了足足有半分钟。
至于理由——
水落时江到现在都没忘他在听到“去异时空修行”时那一脸“好好的学妹怎么说傻就傻了”的表情。
她有什么办法。
她说的是实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