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李谌渐渐冷去的身体,企图用体温保留他在这世上最后的温暖。
“大监……”
“太子勿忧。”
他内心凄苦,声音却凌然冷肃,说着与事实全然不符的见证:“陛下是来探望太子的路上溘然驾崩的。”
“是、是吗?”
李信声音发抖:不是被他气死的吗?
“当然是!”大监凛声道:“殿下要咬死了这点,无论谁问起,陛下的死都与您无关。”
这是李谌的独子,是李氏皇室正统的最后希望,哪怕李信该死,也得好好活下来,坐上那个位子!
如此,才不算枉费陛下的良苦用心。
“是……是,孤听您的。”
大监咽下一声悲哭,缓缓直起身:“殿下请去收拾,其余之事,臣来解决。”
他乃陛下心腹,最知陛下心。
看了眼李信大敞的胸膛和赤条条的腿,脑海掠过的是伴驾来时无意撞破的所见所闻。
太子荒唐,为人臣子,却不知坐视江山落入旁人之手。
如今,是他回报陛下知遇之恩的时候了。
意识到衣衫不整,李信羞愧地躲起来。
烈日当头,陆漾窝在家捏着瓷勺喂两个女儿喝甜羹,不偏不倚,喂这个一口,再喂那个一口,陆翎和陆绮眼巴巴只管张嘴,然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一脸餍足。
钟声一下下叩问泱泱洛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