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桃管家站在门外低声道:“家主,大小姐来了。”
桃鸢去时,桃筝头上的发钗掉了一根,梳得齐整的头发凌乱散着,再观桃禛,桃禛衣袖染血,面如寒霜。
见她进来,桃二小姐阴仄笑开:“阿爹若还是觉得我冤枉了她,不妨去喊府医,听听府医如何说,这事简单,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女儿倒是要问一句,阿爹敢不敢?”
敢不敢让这事摆在明面来。
桃禛满含深意地看着这个庶女,被他一看,桃筝下意识想匍匐跪地,然她忍住了。
桃谢两家已经定下婚事,桃家是她出嫁后的仰仗,谢家照样是她出嫁前的一道免死金牌,不管怎样闹,爹爹敢冲她举剑,可真要他杀了有联姻价值的女儿,这比割他自个的腿肉还心疼。
如果用一虫类来形容阿爹,蚂蚱最合适,吸血蚂蚱。
“老太君到——”
“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到——”
崔玥搀扶婆母进门,身后缀着府上两位公子。
桃禛一惊之下起身相迎:“母亲,您怎么来了?”
“你要吃了我宝贝孙女,我能不来吗?”
桃老太君恼他出尔反尔,之前说好延缓为桃鸢说亲,这下倒好,瞒着所有人与王家议婚,要不是大孙子懂事,她家甜果果都要给人当继室去了!
她一顿训斥说得桃禛这位家主面上无光。
崔玥神色淡淡,看女儿一没缺胳膊二没少腿,晓得来得及时,坐在那继续一副天塌了都没妨碍的悠闲。
桃毓朝嫡妹露出狐疑神色。
桃二公子和桃筝站在一处,为她捡起落在地砖的银钗。
“好,都来了,都来了好。”桃禛端起茶水稍稍润喉,放下茶盏,扬声喝道:“来人!请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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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竹菊仔细伺候少主穿衣,银灰色的锦带束在细腰,换好玄底银面的长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