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亮非亮,是那种能看清对方的轮廓,但表情眼神只能靠自己想象的程度。
马儿垂头咬着地上的青草,一旁,敖西牵着缰绳与苏曼相顾无言。
两人已经说好了,苏曼留在这等黑风寨的兄弟,等交代了阿松的事情后就回黑风寨通知元军师做准备,至于敖西则是单枪匹马去往京城告状。
这两条路都是荆棘丛生,一步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这一别,很可能就是永别。
敖西一向刀里过血里走,不是贪生怕死之人。然而此时此刻,他心里却多出几分柔肠来。
他不想死,他想活着回来。
昏暗的光线隐藏了苏曼的大半面容,偏生敖西能脑补出不舍来,隐隐的,还能看到苏曼眼中闪烁的泪光。
“我...”
“你怎么还不走?”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一直在小幅度打哈欠的苏曼压根儿没发觉敖西那点子旖旎心思,一心只想送他离开,千里之外。
敖西:“......”
天光一点点亮起,冲散了晨雾,让苏曼能看清敖西面上的无奈。面对她的扫兴,他不甚在意,翻身上马,“走了。”
马上,敖西单手抓着缰绳,朝苏曼丢了个东西。
苏曼抬手接住,定睛一看,是个小木雕。雕刻的人技术不怎么样,纹路有些粗糙,但摸上去却是平滑的,是经常摩挲的结果。
雕刻的,是一个女孩,梳着双髻,手里握着一把...姑且称之为剑的武器。
是夏洛染。
苏曼抬头望向敖西,他已经走远了,背对着她摆手,一派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