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她么?”宇夏眯睫,“她有婆娑毒倒也不奇怪。如果是景王,不大可能会弄错人。只是我原以为她还在方丈岛。”
“是金如玉和张友的部属联络上,混淆你和许帝的信息,引他们来杀你。”月无嗔紧声。
“你不觉得是误会?”宇夏嘴角扬起一道戏谑的弧度。
月无嗔哑口无言,他滥好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宇夏嗤了一声,压下心底的一丝火苗,思忖片刻,道:“如玉也十五了,到该议亲的年纪,就请太女殿下为她指一门好亲事吧,让她也忙活忙活。”幽幽冷光闪烁在眼眸。
“只是又要辛苦旺仔了。”宇夏语气中带了怜惜。
“无嗔,你帮我写封信给太女。”宇夏口述,月无嗔写录。“......匈奴的魏甸单于是个不错的人选,虽年过七旬已有三个孙子,却没有儿子。如玉如果嫁过去生了儿子,那就是未来的单于。臣还请殿下封如玉为郡主以显我国之诚挚友好,也给了她一份体面。完了。”
月无嗔手一动,差点把“完”字也写了上去。他没有劝阻,因为金如玉不会真的和亲。
“你说我是不是很仁慈?还为她求来了郡主的封号,这可是她寤寐思服、求之不得的。”宇夏双眼凉丝丝,光洁的脸上写着嘲讽,清冽的嗓音带着入骨的森然。
月无嗔一时无从劝慰,动了动嘴,却见宇夏骤然捂住了双眼,“疼!”
“阿毓,让我看看!”
宇夏撤回手。只见宇夏紧闭着眼,内眼角缓缓留下殷红的血滴,月无嗔捧住宇夏的脸,用拇指抹下一点血迹,看了几瞬,“等我一会儿,不要用手揉眼睛!千万别揉!”他抚慰地抚了抚宇夏莹透的面颊,夺门而出。
过来找宇夏说话的秦柔怡看到步履匆匆的月无嗔,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踏入房门,看见双目流血不止的宇夏,吓了一跳,“宇卿,你,你怎么了?”
“汪汪汪!”一只幼犬冲出来,一脸警惕地挡在宇夏面前。
“好可爱的小狗!”秦柔怡惊呼。
丫鬟一头黑线,拉着秦柔怡退了两步,“小姐,这狗凶得很,您小心点。”
“旺仔,这是客人,不要无礼。”宇夏的声音略略不稳,强忍着不去揉疼痛又奇痒无比的眼睛,“小姐,在下的眼疾犯了,吴琛已经去拿药了。”
“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秦柔怡同情道。
“没事。秦小姐来有什么事?”宇夏紧闭双目,将其他感官的敏锐度放大。
秦柔怡自觉将幼时听到之事告知许越后便与他们近了几分,直接将信递给宇夏,“呐,这是父亲叫你传给徐展的信。”
眉尖蹙得更紧,宇夏当然想先看一眼的,但是她目不能视!
眼睛的痛意可以忍受,痒意却难忍。宇夏睁开眼,快速眨眼试图赶走一些痒意。
但还是好痒!
忍无可忍,宇夏抬手,却被一只柔荑用力握住了,“别挠!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
抬起另一只手,又被秦怡抓住,“不准用你的爪子碰眼睛!”
“可是我痒!”
蹲下的秦怡用双手包着宇夏的手,月无嗔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阿——卿,”“毓”字到口又改掉,月无嗔道,“我来处理伤口。”
“谢谢。”宇夏由月无嗔扶着到床边。
先止了痛痒,将纱布在药水里浸透,然后把纱布一层层叠到双目上。
感到一阵阵清凉自纱布传来,宇夏欣慰地莞尔:“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