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夏想到了月无嗔小时候的样子——男孩一身驼色的缎织长袍,一双修长优雅的凤眼,笑起来如暖风拂面。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无嗔还活着?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月无嗔就算落魄了也不至于当乞丐。”宇夏皱眉道,想了一会儿,“重点关注这件事。”这个消息最大的受益者尚不清楚,最大的受害者显然是杨国皇室。
凤仪宫。
云顶檀木作梁,珍珠为帘幕,十六开紫檀座的双面绣床头琉璃屏风做工精细,内是黄杨木为材的壶门足式床榻,顶上的杏色纱幔散落开来,美似霞光。修剪得精致的盆栽在阳光下映出生机盎然。
“知深,认得父皇吗?”许帝抱着大皇子许知深,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
“陛下说梦话呢,知深还那么小,识得谁呀。”皇后沈娴瑶嘴角上翘,眸光带笑,柔和的嗓音似清泉缓缓流过。
许帝含笑道:“朕的儿子自然是与众不同的。他呀,肯定最先认得父皇!”
“瞧陛下说的,臣妾这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还不如什么力都没出的您了。”沈娴瑶眉梢一挑。
许帝凑到许知深的耳畔,“知深啊,你母后吃醋了。”
“臣妾就是醋了。”沈娴瑶掩口娇笑。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静妍公主嫣然而笑着掀开帘幕,进了殿内,屈膝行礼,“静妍参见皇兄、皇嫂。”又向许帝福了一福,“谢皇兄为我出了一口气!”
“静妍,这是何事?”沈娴瑶柔声问道。
“中书侍郎宇夏冒犯了我,皇兄罚她在文德殿外跪了一个多时辰。”
“真的是她冒犯了你?”沈娴瑶戏谑道,“不是你先欺负了她?”
“当然不是了皇嫂!”静妍公主跺了跺脚,“她明明说好把北羌宝马送给我,转眼却找了说辞推脱,还打了我一巴掌。”
“什么?”沈娴瑶讶然,细细地看着静妍公主的脸,“还好,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
静妍公主哼了一声。
“宇夏我有所耳闻,似乎不是这么冲动莽撞的人啊。”沈娴瑶面带惑色地看向许帝。
许帝听着也寻思起来,沉瞳凝眉,宇夏虽然有些恣意,却不是乖戾之人。
“难道是我冲动鲁莽?”静妍公主不爽了,“他就是胳膊肘往里拐,为了俏表妹就什么祸都敢闯了!”
许帝觉得有道理,心头却有点说不出的滋味。
沈娴瑶温然笑道,“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管得住我们静妍妹妹。”
“我的驸马肯定要我自己挑。”静妍公主双眼亮晶晶的,“宇夏这么嚣张的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不行。”
“她已经遭报应了,昨天拉到虚脱,今天又跪了半天。”许帝安慰道。
“拉到虚脱?”静妍公主咧开了嘴,喜上眉梢,“哈哈哈,皇兄你怎么知道的?”
“这世上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许帝神色平和。
“有啊,”静妍公主脸上笑意流转,“皇兄知道我的小日子是哪几天吗?”
许帝怔了一瞬,声音透着些许尴尬,“这种事你也好意思问朕?”
“皇兄不知道吧!”静妍公主的眼眸中闪动着狡黠。
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