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中的回答从少年口中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送你啊。”
他还理直气壮数落她:“我要跟你说了打算送你,你一准儿不同意。好在我机智,提前查了早上的航班,今天上午就只有八点有一班。”
说着,他沾沾自喜地咧嘴笑:“我掐指一算,你肯定天不亮就出发,这不,干脆在这儿等你。这不是把你等到了吗?”
宋诗意忘了说话,就这么怔怔地抬头望着他。
真是个傻子,做了这种蠢事情,还一脸喜色,不知在得意什么劲。
可就是这么个傻子,一而再再而三令她像现在这样,一颗心湿漉漉的,柔软到极致。她作为一名运动员,带着人们所说的钢铁意志、不屈精神,像个男人一样活了二十五个年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目光落在少年的肩头,浅白色一片在黑色大衣上更加刺眼。
为了省钱,她买了早班飞机。基地离机场并不近,八点的航班,她六点就出了门。
寒冬腊月的,他竟像个傻子似的在这儿苦等,耳朵都冻得通红。
宋诗意眼眶微热,咬牙问他:“等很久了?”
“刚来。”他撒起谎来一脸无辜,镇定自若。
想拆穿他,想呵斥他,想说他胡来、任性,可话到嘴边,出口却成了一阵雾气,很快消失在寒冷的空气里。
她问:“你不训练了?”
“把你送到机场,顶多七点,回来刚好赶上啊。”
他一边笑,一边傻乐,拧开大衣的纽扣。大衣里面是件白色卫衣,腹部有个很大的口袋,他小心翼翼从中掏出只塑料袋,递给她:“喏,还热乎乎的。”
宋诗意的目光落在口袋上。
两只包子。
那阵酸楚愈加浓烈,几乎烫伤了她的眼。
她接过来,低声问:“食堂不是还没开吗?”
“食堂是没开,可我是谁啊?”他又露出那种沾沾自喜的神情,一副老子天下最牛逼的模样,得意地说,“我昨晚去食堂买的,挂在窗外一整夜,早上起来就跟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冻得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