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衣这一歇,却是到了次日日上三竿。
浑身酸痛不已的她睁开眼,望着顶上熟悉的帐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梅染听得动静,走进来给她请安:“姑娘。”
赵锦衣缓缓坐起来,问梅染:“什么时辰了?”
梅染瞧着姑娘一脸疲累,应道:“已经是巳时二刻了。”
竟这般晚了。赵锦衣懒懒地手搭在梅染身上:“老太爷如何了?”
梅染道:“王医工守了一夜老太爷,说是老太爷情况还好。方才泰安院来过人了,叫姑娘不要担心。这中风,一时半响是醒不来的。今儿二老爷告了假,在守着老太爷。”她顿了一下又道,“三老爷也在。”
赵锦衣嗯了一声。三叔父如果还算清醒,就省得,假若祖父突然离世,对赵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祖父一去,赵家三子,通通都要丁忧。
赵家祖母余氏是中风多年后才去的。
赵锦衣对祖母的印象不深,只有祖母躺在病榻上瘦削的模样。祖母去时,她年纪还小,小到记不清,祖母是慈爱的,还是严厉的。
祖父身体比祖母康健,定然不会有事。她还没有出阁,祖父还没有抱上重孙子,祖父舍不得的。
梅染却是欲言又止。
赵锦衣坐在妆镜前,睨了梅染一眼:“还有什么坏消息?”
最坏的,不过是赵家里又多了一具尸体。
但昨晚发生了这般的事,她相信胡管事早就安排妥当,不会再让那样的悲剧重演。
却是她这一问,梅染手中的梳子,竟然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