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昏昏,房中的光线,不似方才那般明亮了。
赵锦衣脑袋一点,猛然惊醒。
周遭的环境有些陌生,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才回过神来。
窗户半掩,微风从缝隙钻进来,应是有些冷意的。但没有。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披风,是去岁新做的那件。
也不省得梅染什么时候给自己披上的。她竟是不知晓。
赵锦衣脑子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梅染与鸦青……她望了一圈,瞧见二婢正以手做枕,伏在椅子上打瞌睡。
宋景行呢?赵锦衣站起来,环视了一圈,没瞧见宋景行。
偏房的灯倒是亮着,有低低的说话声。
胡叔父他们,似乎是很欣赏宋景行呢。这也不奇怪,胡叔父他们,最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否则也不会窝在这小院里,整日编写些连她都惊叹不已的小报文章。虽然吧,有些挺狗血的。
消息是她给的没错,可若是没有胡叔父他们的妙笔生花,玲珑书局也不会办得这般好。
赵锦衣出了门口,却是瞧见暗处坐着一人。
她唬了一跳:“宋郎中,你坐在这作甚?为何不去歇息?”他是个大男人,又是个工匠,胡叔父他们又这般欣赏他,借一张床榻,应该不难吧。
宋景行没有起身,只转头看了她一眼:“他们讨论得甚是热烈,我出来避避。”
赵锦衣问:“你都做了什么?”
“不过是略微讲解了玲珑珠的构造,他们便兴奋不已,非要画几张图,让宋某做一些另外的烟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