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见黎栗转身有些紧绷的笑容,少年愣僵直片刻,但随即也露出一个些许羞涩的笑容来。
“黎小姐刚刚弹的曲子实在新颖,让人耳目一新,而且黎小姐弹得真的很好听,是迄今为止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曲子了。”
少年笑嘻嘻的,眼睛亮亮的,形状像两枚弯弯的月牙,年纪似乎与周行相仿,眉毛淡淡,淡得像水墨画里的余墨,总之,是很清秀的一位公子。
“啊,是我自创的没错,”黎栗急忙摆手,“但论琴与其他小姐相比根本算不得出类拔萃,公子说法着实有些夸张了......”
原本就是一首突发奇想自创的曲子罢了,而且黎栗不是很擅长古琴,怎么会让旁人有如此高的评价,眼前这般光景让她受宠若惊之余居然还有些尴尬。
“黎小姐能自创曲子说明是有些天赋在身的,”少年摇头笑笑,言语却失落非常“哪像我这般,文武不得双全的,文武中没有一样拿得出手来......”他说话间唇两侧各露出两颗小虎牙来,米白小巧,使黎栗不禁联想到初生的玉米粒。
就在黎栗盯着人家的两颗玉米粒看时,少年说着说着,竟地慢慢垂下了头,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挫败的阴云。
“哎,别灰心呀,人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黎栗见他这般,有些于心不忍,“何况,我也不是特别擅长古琴,只是今天另辟蹊径,才会让你听了之后注意到我的曲子呀。”憋了半晌,她小心翼翼地挤出一长串安慰人的话来。
黎栗对着他低落的头顶,就在她以为少年就此沉默时,少年突然抬起了头。
“真的吗?你真的是这般认为的吗?”少年语调兴奋,目光投在黎栗脸上,异常焦灼。
“呃......是这样的,我真的是这般认为的。”少年的目光过分热烈,像极了两颗璀璨的星子,黎栗噎了一下后,立马认真地点了一下头。
“黎小姐,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少年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句,又接着说:“黎小姐,你说的对,其他人能文能武,我虽然比不过他们,但是我会做木雕,兴许他们都不会做呢。
黎栗注视着他亮亮的眼睛,把头点成了棒槌。
“哦,忘了告诉黎小姐了,我叫沈权,家妹唤作沈荷,年纪大约与你差不了几岁,她可喜欢我做的木雕了,不信你看。”
沈权挑了下眉,不知是对他的木雕很是得意,还是谈及妹妹兴致极佳,亦或是两者兼有,他从腰间卸下一块腰牌来,横放在二人之间。
那是一块浮雕的腰牌,配着一尾浅绿渐变的流苏,用同色丝带挂在腰封上,浮刻的荷叶叶脉清晰,荷花招展跃然。
“这木雕真是精妙,还有这流苏也碧绿亮眼。”
“实不相瞒,这流苏是家妹编就的,黎小姐,今日你我有缘,我有一样东西想要赠予你。”少年咧嘴笑得爽朗,从随身的锦带中摸出一样物件。
黎栗定睛一看,是指兔子木雕,看起来竟比刚刚那块腰牌还要精巧玲珑几分,头部两只眼睛想是两颗红宝石镶嵌而成,在阳光直射不到的地方也仍然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