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刑柔然的指导，刑书昀照葫芦画瓢似地重复几回她的动作，便有些得心应手。
一旦来了兴致，时间消磨得自然也快。
片刻后，外间的宫女入内，移着莲步抵抗临窗桌案前，朝着两人略一欠身，方才禀报道：“丞相大人和大夫人来了。”
刑柔然闻言，下意识看了刑书昀一眼。
她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茶勺，歇了炉火，和刑柔然一道起身去迎丞相和大夫人。
丞相夫人见刑柔然和刑书昀俱在一室，先是按照礼数朝刑柔然行过礼数，而后面上方才漾开笑来，“倒是极久不曾见你们姐弟两站一块了。这书昀的个子似是长了些，如今比柔然还高一些了。”
刑柔然虚虚将丞相夫人扶起，而后看了刑书昀一眼，眼角眉梢之间也俱是喜色，“那可不是，到底是长身体的时候。爹、娘，你们也快落座吧。现下还未开宴，还需再等一会。”
顺着礼数一一坐到临窗桌案旁，宫女一应呈上汤婆子，示意众人放在手心里，而后才退下侍立在一旁。
刑书昀确有些怕冷，有了汤婆子的慰藉，手掌上倒不再蜿蜒一片紫红。
丞相看着桌案上氤氲着白气的茶水，若有所思地回溯着方才的记忆，慢条斯理询问：“方才在外间听见你姐弟二人似是在议论什么，可是被我和你们娘亲打断了？”
刑书昀指了指白玉茶杯，“这是书昀亲烹的茶，阿姐也说手法正宗呢。”
丞相看了一眼成色尚佳的白玉茶杯，又看了眼一脸恣意的刑书昀，轻轻哼了一声，“这些讨巧的事总是学的快，来宫中当伴读可还适应，课业都有一一完成吧？”
“我从同僚口中可没少听说你那档子事。”一想起当时同僚谈论刑书昀时那一副笑意盎然的样子，丞相便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刑书昀佯装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哪犯什么事了？不过是初来乍到不习惯时，曾惹了先生几回不悦。现下可是本本分分，不再逾矩的。”
振振有词地说完，刑书昀当即往刑柔然身侧凑，看了丞相一眼，极低声地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娇嗔的意思，“爹爹也真是，好不容易得了陛下恩典进宫来，一进宫便要盘问课业的事。”
“好赖咱们家的兄弟姊妹都生得不算蠢笨，当不至于让外头的人笑话才是。”刑书昀听闻过刑家其余子女的事，虽知之不深，但也不至于一点都不知晓，来应付丞相堵她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丞相盯了刑书昀一眼，脸上顿时漫开笑来，“不知你旁的有没有长进，但这嘴皮子的确是越来越利索了。你们看呢？”
刑柔然是第一个响应的，并且和丞相一同揶揄她，“也不知道往后要配什么样的人，才能敌得过她这张嘴。”
看着刑柔然和丞相站到一个阵营，刑书昀顿时颇为委屈地看向面前的丞相夫人，以近乎撒娇的口吻说道：“娘，您看看，大姐就知道和爹一道揶揄我。”
不想丞相夫人只轻飘飘看她一眼，很快也同丞相等人站到一个阵营去，“他们揶揄的也并无不对，娘可是帮亲不帮理。”
刑书昀虽哼了一声，却仍是兢兢业业地侍奉着丞相同丞相夫人吃些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