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还传来锅炉的“呜呜”声,想来梅凛然只是临时出去,半小时之内肯定能回来。简云台便也没有就此打道回府,如今主人不在,他和微生律也不好大大咧咧直接走进去,便双双默契后退数步,站到了台阶下。
简云台感叹说:“看不出来,梅凛然看起来是个很……”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说:“没想到家里竟然这么整洁。”
微生律说:“他是这样。”
简云台偏头,疑惑问:“你认识他?”
微生律说:“不算认识,只是在他来神龛的初期,机缘巧合见过几面。”
梅凛然当年离家出走,简云台至今还记得贴满了大街小巷的寻人启事,报单上的照片看起来清秀又羞涩,和如今这个神经质的梅凛然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简云台真诚问:“他的脑子真没问题吧?”
微生律微微诧异偏头看了他一眼,含笑摇头说:“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简云台松了一口气,再次感叹一声。
微生律问:“你在想什么?”
简云台看着穹顶上方的月亮,黑云之中,月亮的形状也变得模糊。凉风瑟瑟刮过木屋边的树影,引起嗖嗖响声,秋日虫鸣不断,这场景让他感觉很舒适。
“我在想,”简云台坐到了台阶上,伸手拉着微生律也坐下,笑说:“我在想我认识的不少人,都是你很久以前就已经见过的人。天道不公啊!怎么就我这么迟认识你呢?”
听了这话,微生律抿唇低下头,似乎心情很愉悦。
“我也想早些时候就认识你。”
简云台:“有多早?”
微生律想了想,说:“越早越好。但我更想在和平的年代里认识你。”
简云台身形微微后倾,手肘撑在上面的台阶上,说:“那得是几十年——不!那得是几百年前了,和平、和平。”
他轻轻念着这两个字,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听见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