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贯彻荒草, 在地面上拖出一道又一道不平的褶皱。即便有微生律搀扶,简云台也走得踉踉跄跄,时不时会被尖石绊到。
未几, 微生律松开手, 上前一步蹲了下去,说:“上来。”
简云台也没有再强撑,手臂搭上微生律的肩膀。他感觉后者轻轻一提, 就将他给背了起来。
地面坎坷不平, 行动间极其颠簸,但微生律还是尽量照顾着他,不让他被颠簸到。
简云台有些不好意思。
微生律今天穿的是白色的作战军服,浑身上下都被裹在素白当中,使得这人看起来极其禁欲, 就像一株长竹般挺拔。
简云台方才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抱他,导致他前胸染了不少污泥与血迹,现在又趴在他的背上, 再一次染黑了这抹洁白。
像是将一个矜贵的世家公子一同拉入污泥沼泽中般,简云台有这种既视感, 他小心翼翼问:“会不会弄脏你的衣服。”
微生律脚步顿了一下,讶异偏头。
简云台近距离观察他的侧颜, 他似乎在笑, 笑得十分清浅, 像是有些忍俊不禁。
“已经弄脏了。”微生律忍笑说。
简云台“啊”了一声,懵懵回:“那我下来,自己走?”
微生律唇边的笑意扩大, 摇头说:“以后有机会, 你也让我弄脏一次, 就扯平了。”
说着,他就转回了头,直视前方。
简云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脑子里糊成一团——以后你也让我弄脏一次。
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云台问:“你是不是话里有话?”
微生律:“有吗?”
简云台迟疑:“没有吗???”
微生律说:“你觉得有,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