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着少年背脊的手往上顺了顺,又摸了摸宁倦的脑袋:“老师没事了。”
熟悉的手掌抚摸着自己,宁倦难以抑制情感,忍不住又收了收双臂,将脑袋重新埋回去,喃喃道:“老师,你再不醒,我当真要疯了……”
徐恕估计陆清则晚上喝完药,隔日一早就能醒,但现在是下午。
比徐恕预估的时间要晚了半天。
从昨夜到现在,这煎熬的十数个时辰里,他脑子里划过无数个念头,望向那几个误诊的太医时,眼底的神情都无比骇人。
万幸,陆清则还是醒了。
长顺缩在一边,看着这幅画面,眼皮跳个不停,简直多看一秒都害怕,知道陛下这会儿大概也不想见到他,脚底跟走针尖上似的,提溜一下就跑出了屋,小心掩上门。
陆清则安抚了会儿宁倦,自个儿也逐渐找回了昏睡前的记忆,落在宁倦后脑上的指尖一顿,往下一滑,拧着宁倦的后领,用力提了提。
他实在虚弱,用足了力气,也轻微得像是狂风里摇曳的烛火。
宁倦压根不敢有任何抗拒,顺着力道抬起脑袋,茫然地看向陆清则,看着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庞,声音放轻:“老师,怎么了?”
陆清则冷下脸:“还敢问我怎么了?”
宁倦:“……”
躺着骂人很不方便,还得仰着看这兔崽子。
陆清则越回想越火大,试图撑着半坐起来,却因为实在没有力气,撑了两下也没能撑起来。
陆清则:“……”
丢脸。
宁倦愣了一下,看出他的意图,殷切地伸出手,半扶半抱着陆清则,将他扶成半靠在床头的姿势,然后乖顺地半跪在床头,仰头望着陆清则。
一双眼亮晶晶的,活像只做错了事摇着尾巴无辜卖乖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