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修话说完,便看向了一旁的乔大夫。
只见乔大夫走上前去,将那碗汤在孟鹤面前亮了亮,道:“孟大人容禀,这汤里面,放了十足分量的蛇木红花。此药乃是番东独产,产妇若是于生产之时大量服下,便会导致胎儿久娩不下,最终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霍浅羽接过话来,“方才我进去的时候,您府上这位姑娘可是正要把这药灌进红姨娘口中的。”
孟鹤被霍浅羽提醒,才想起方才自己在红芙床前时,她说的那句“不要让小涵跑了”,心中立即有了判断,当下便抬腿对着小涵跺了过去:“贱婢!本官重金将你从那下贱行当捞出来,为的便是让你照顾好姨娘和本官的儿子,你竟敢图谋不轨,下毒谋害,本官今日岂能容你?!”
小涵被孟鹤踹倒,又迅速爬起来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孟凝云率先开了口,“爹说得对,这种贱婢决计饶她不得,不仅要她该死,凡与她有所勾连暗中往来者也该重处!”
只有孟凝云清楚这句话的威慑意义,而孟鹤听在耳中,却几乎要以为是她为了红芙母子的安危而彻底杜绝隐患的意思了。
小涵听了这话,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更是噤若寒蝉,几乎要将脸贴在了地面上,身子也有些轻微地颤抖起来。
符飒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孟小姐说得对,是该严查一下,这丫头是否还有同谋者,绝不能将红姨娘和小公子的安危视同儿戏。”
孟凝云听着这话颇有深意,不由得明眸盯了她一阵,却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小涵姑娘,你是自己说呢,还是进了官府再招认呢?”
小涵似乎微微抬了抬头,但很快又垂了下去,仍旧一言不发。
孟鹤却又连忙打起了哈哈,道:“几位稍安勿躁。这毕竟是本官的家事,何况红姨娘和孩子如今都安然无恙,又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呢?”
说完,他冷眼瞥了瞥跪在地上的小涵,道:“至于这贱婢,找个人牙子把她打发了或是乱棍打死便了,实在是犯不上再送到官府去。”
孟鹤不愿闹到官府去的原因十分简单,他毕竟身为朝中大臣,若是连下人都约束不住以至于家中闹出如此丑闻,自然是难以令旁人信服,大大有损于他的仕途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