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怪异地笑起来,安原时羽这才注意到此人披散着一头凌乱的粉色长发,两根兔子耳朵般的呆毛还俏皮地立了起来。
“嗯,我是受邀而来做客的云阁川政。”审神者情绪非常稳定,毫无波动。在她潜意识里,头发五颜六色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您是家康公的亲属吗?”
“亲属?”怪人歪了歪脑袋,手支着下巴,露出明晃晃的肱二头肌来,“huhuhu,我配不上成为那人的亲属呢。”
“喔……我懂了。”原来是私生子之类的人吗,可以理解啊,毕竟在这个年代还染发,德川家康会不喜欢这样的私生子也正常呢。
不过对方的表情有些微妙,“你理解了什么?”
“呃……阁下的苦衷?”
这人盯着她真挚的表情好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根本不理解啦!算了算了,你陪我去那边坐着聊聊天,我等会就送你回客房好了。”
安原时羽也很高兴找到免费导游,毕竟她也很擅长嘴炮,“那便太感谢您了。”
两人坐的地方,是刚才审神者经过的走廊下方。虽然觉得就这样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怪怪的,但是看看对方的裤子上还有兔尾巴的白色绒毛小球装饰,似乎更加寒冷,安原也不好意思抗议了。
——这位私生子先生穿得好前卫啊。
“抱歉,我这里条件不好,招待不周了。”这人注意到她刚才一闪而逝的犹豫,顿时眯着眼睛笑起来,倒显得没有那么怪异。
“哈哈哈,没关系的。”审神者大度的笑道,“不过这么晚了,阁下为何要在雪中坐着呢?您不冷吗?”
“huhuhu,没关系的。”此人兴致勃勃地将视线转向庭院里的雪景,“只有刺骨的寒冷,才能让我感觉自己活着。”
听到这话,安原时羽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怜惜感……这人真的好可怜,不被自己的父亲承认就算了,还不给他足够的布料穿衣,最后还要靠在雪夜中静坐生病来吸引父亲的注意力。
好悲惨!无奈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多问。
况且现在德川家康好像也没有已经成年元服的儿子,自从长子在信长时代自杀后,家康的儿子们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元服。在最年长的次子成年之前,他应该也不会轻易放跑眼前这个继承人备胎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更加怜惜起眼前的怪人了。
“您的头发有些乱了,需要我帮忙梳理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