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随口回答了一句,她抬头仰望那片夜幕下的崇山峻岭,宛若巨龙身上的背脊,让人看不清里面的虚实,难怪织田信长没找到这些藏起来的叛乱者。当然,也可能是那位大人觉得这些小老鼠已经不值得自己花费心思去折腾了。
然而昔日的胜利者已经葬身火海,苟延残喘的失败者却笑到了最后——人们对于“胜利”的评判,是否根本就不能完全取决于事件本身的结果,而是要看更久远的命运?
本愿寺的香火一直延续到了后世,尽管它在这一代法主显如去世后,分裂成了东本愿寺与西本愿寺两个派别,但好歹是教统传承了下来。
但是对于她所处的这个副本世界的世界线而言,今夜一过,本愿寺再多的辉煌也怕是要灰飞烟灭了。
她感叹完这些莫名的情绪,一扭头,发现三日月正一手插腰,一手拿着一根做工精致的单筒望远镜在向森林深处张望。
安原有些疑惑,这望远镜哪来的?不过想想最近这半个月来,这家伙一直在忙着商队的事情,也许是有跟洋人做生意的渠道,就买了一根来玩。以她对此人的了解,绝对是这样。
“三日月,你这望远镜是哪里弄来的?”
老人家摆弄着伸缩旋转的镜头,回答道:“唔,跟那些外国商人做生意时,他们送的。”
卧槽,你没亏本就好了,别人还送你礼物?
审神者第一次意识到,也许自己回去应该查查商会的账本了。
“原来如此,那你看到了什么?”她继续好奇地问道。
“月亮。”
安原时羽:???
您拿着一个望远镜,大半夜的瞅着森林老半天,结果告诉她在看月亮?脑子不好使?
小姑娘的心很累,觉得跟不上时代的尾巴了。
三日月宗近放下望远镜,笑着低头看了她一眼,把那个复古风的西洋望远镜塞进她手里,“送你玩吧,小姑娘。”
他的口吻非常宠溺,一副把心爱的毛线球赠送给自家主君一样。这微妙的感觉令安原不由得干咳了两声,拿着望远镜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远处,然后点点头,“多谢,很好用。”
“主人,”清光大步走过来,提醒道,“差不多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