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湮,冰霜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远远的就听见鲛珏欣喜的声音,他们在路上看到水球似乎在缩小,连忙加速赶了过来。
这段时间,鲛珏已经跟北冥湮彻底混熟了,所以一过来就奔着他过去了。
北冥湮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他又不是冰霜,他看到的跟他们看到的东西没什么分别,怎么就问他呢?
鲛珀例行问候了几句,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那裹着冰霜的水球,最后眸光落在南樱祭身上,抿了抿唇,走上前说道,“南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南樱祭挑眉看他,“有什么事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王宫的侍卫队已经将这里包围了,如今大概也就只有鲛珀和鲛珏这两个王子可以随意进出这里。
见南樱祭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鲛珀只好上前低声道,“南兄,实不相瞒,海沟附近已经被我父王包围,他想要对几位不利。待到冰霜结束的时候,你们就悄悄往海沟南面撤,那边有一处通道,可以绕过我父王的侍卫队,出去以后,你们,你们就赶紧走吧!”
鲛珀说完这番话,看着面无表情的南樱祭,心头有些发虚,他怎么一点疑问都没有?都不问问为什么他的父王要包围他们吗?
“嗯,我知道了。多谢。”
南樱祭薄唇轻启,看起来很是淡然,似乎对鲛珀的话深信不疑,却又少了几分不知情的慌张。
他们是知道了吗?鲛珀心惊,嘴唇蠕动了两下,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他怕戳穿那一层真相,自己会无地自容。
倘若他们早已知晓,那他这些日子里欲言又止,纠结无奈,在他们眼中岂不是就像跳梁小丑一般?鲛珀心头一片苦涩。
然而他也怪不得别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摇摆不定了这么久,虽然在最后关头还是站在了感性这一方,可心里的愧疚和不安却一直没有消失。
深吸一口气,鲛珀只能继续往前走,他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手札而失去理智,他也不想看到海域内血流成河的场景,他更不想看到海族的恩人与他们反目成仇的画面。
如今的海域,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他们有清澈的海水,有干净的家园,将来只要他们努力,一定会越来越好。
“那个通道在······”
鲛珀低声将通道所在的位置详细告诉了南樱祭,包括通道的长度,通道的尽头是何处,都一一说清楚了才转身离开。
他不敢去看南樱祭的表情,那个通道是他幼时贪玩儿的时候发现的,也正是那条通道,他才有来禁地的经验,当时父王母后只当他顽皮不懂事闯了禁地,却不知道他也是误入此处。
为了不让人再有他这样的经历,鲛珀后来就将通道两端都堵了起来,原本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用上那个通道,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南樱祭看着鲛珀的背影,淡淡地问了一句,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半分情绪,薄唇紧抿,仿佛刚才的那句话是鲛珀的错觉一般。
果然是知道了啊!
这下鲛珀就算是自欺欺人也瞒不了自己了,他之前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催眠自己他们一无所知,可现实却是人家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也问不出“你们怎么知道的”的这样愚蠢的问题,只能转头笑着道,“我毕竟是他的儿子。”
就算失去继承人的身份,也没有什么。
他相信鲛珏继位后不会让他难过的。
上扬的嘴角带着几分苦涩,他的父王已经变得让他不认识了,就算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也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
南樱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什么一般,抿唇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走的。”
不等鲛珀问出为什么,南樱祭就在鲛珀惊讶的眼神中缓缓说道,“我们人族有一句话,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鲛珀心头一跳,他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