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暑带着迎夏从酒店出来,让司机把车开回了他东郊的家。
两人进到屋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喻暑见她酒意微醺,脸颊红扑扑的,给她倒了杯水,道:“我是没有想到你的酒量如此好,看来这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吧!”
迎夏呵呵地笑着,洋洋得意地道:“那是当然!大学四年,我们社团每次有联谊活动,大家玩扑克喝酒可以一直疯到第二天呢。”
喻暑眯起了双眼,声音也冷了下来:“联谊活动?喝酒到天亮?男生还是女生?”
迎夏呵呵地傻笑着,不动声色地移到了沙发的另一端,这才说道:“男的!”
说完的同时她拔腿就跑,然而她实在低估了喻暑的运动能力,才跑出两步就被他抓住了,他捉住她两只手腕,低喝道:“柏迎夏,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迎夏手腕微微吃痛,求饶道:“我……我错了!”
喻暑道:“错在哪里了?”
迎夏道:“错在今天就不该让你发现我能喝酒的秘密!”说着她像一只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滑出来,向着楼梯口奔去,但才跑出几步,又被他再次捉住了。
迎夏只觉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已被他高高地托起,飞速地举到头顶,她下意识地攀住他的脖子,双腿紧紧的夹住他的腰身,口中发出一阵阵的尖叫。
正当两人以这种暧昧至极的姿势抱在一起时,房门响处,两个女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
迎夏吓得瞪大了双眼,他家里怎么会突然住进来两个女人?喻暑也是微微一怔,轻轻地将她放下来,朝那二人的方向不温不热地喊了声:“妈,你们怎么来了?”
迎夏闻言简直惊掉了下巴,本有些微醺的头脑刹那之间清明起来,酒意全消!
天了,这是什么状况?被喻暑的妈妈看到她这副模样,浑身酒气,衣衫凌乱,还跟喻暑闹得形象全无!像他们这种家庭的贵族夫人一定是极注重礼仪举止的,这下他妈妈肯定对她没有半分好感了。
再瞥一眼他母亲旁边的女子,形貌极美、气质出众。此时,她盯着喻暑的眸子里,脉脉柔情,眼底的痛楚之色一闪而过,有悲愤,又有黯然!同为女人,迎夏自然不会看不出这是什么样的眼光。
这时,她只觉腰间一紧,喻暑伸出一只手环过她的腰身,带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对他母亲道:“妈,这位是柏迎夏,是我的女朋友!”又对迎夏道:“这是我妈妈,叫阿姨。”
迎夏打量着喻母,这哪里像是有一个三十几岁儿子的母亲,分明只是个保养得宜的少妇嘛,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了。机械性的跟着叫了一声,喻母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错愕之中完全回过神来,略显尴尬地笑着应了一声。刚刚那一幕实在太令她震惊了,他一向冷漠严肃的儿子居然会这样抱着一个女孩玩闹!
喻暑接着介绍一旁的女子道:“这位是andrea,你若叫不惯英文名可以叫她戚囿。”迎夏与她目光一接,均是颇为复杂的神色。这女子长得太美,在她所见过的人中,只有那个在珠宝展上曾让她吃过醋的林沐能跟她相比,不,她甚至比林沐更出色!
喻暑向他母亲抱怨道:“妈,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先通知我?”
喻母笑道:“这次我们是来参加你韦世伯的寿宴,顺便陪你过年,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打扰到你们了。”又冲迎夏道:“柏小姐,不好意思,来的冒昧,失礼了!”
迎夏连连摆手:“不不不,是我们失礼才是,阿姨不要见怪。”
喻暑道:“叫什么柏小姐呢,叫迎夏就好!”
这时自从进门后就一直没有开口的戚囿上前一步,对喻暑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叫阿姨先别告诉你的。”她一开口,迎夏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饶是她现在对戚囿充满醋意,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声音实在太好听,像松林里传来的幽笛声一样,沁人心脾。
喻暑道:“没关系,过来坐吧!”早有人端了茶水过来,喻母坐下后笑对迎夏道:“迎夏,我没想到你在这儿,如果不方便,我跟andrea可以到酒店或者喻暑的公寓去住。”
迎夏的头疼得越来越厉害,深悔自己不该喝这么多,只得努力保持清醒,道:“阿姨,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并不住在这儿,一会儿我也要回家了。”说着悄悄扯了喻暑衣角一下,欲离去。
喻母更觉不好意思了,道:“我真的是感到很抱歉!”
喻暑起身道:“妈,迎夏她真的不住这儿,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送她回家,明天再约你们吃饭。”说着牵起迎夏的手,向门外走去,迎夏向二人轻颔首,随他出去了。
看着他们牵手离去的背影,戚囿的眼眶含泪了,虽然一直忍住没有哭出来,但悲伤的神色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喻母叹息一声,道:“囿囿,我也不知道喻暑交女朋友的事,你先别难过,今天太突然了,明天我再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戚囿失落地道:“还用问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看过别人,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个女孩!”
喻母见她这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也不知要如何去安慰她。戚囿一直是她最理想的儿媳妇,好容易搓合他们在一起了,原以为他们会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谁知两人说分手就分手了,然后喻暑独自回国,忙得昏天黑地的,知道戚囿对喻暑并未忘情,她这次带她回来,本就是想重新促成他们复合,谁知喻暑会在短短的时间里爱上了别人,而且看样子还用情颇深,这叫戚囿如何能不伤心!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很无奈,喻暑行事向来有主见,这种感情上的事,她更插不上嘴,也只能眼看着戚囿独自伤心了。
迎夏坐在喻暑的车上,一直到车子开出了很远她心里还在反复重现着今天这尴尬的会面,但最令她心里不舒服的还是戚囿的出现,虽然这短短的会面中喻暑跟她几乎没什么正面的交集,可电波流转间她还是明显的感觉出二人之间有一丝非比寻常的微妙情谊。
喻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与她十指交握,见她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心里有点慌乱,只得试探地对她道:“迎夏,我妈是个很和善的人,她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的,你心里不要不舒服。”
迎夏本来想说我心里不舒服又不是因为你妈,但终究没有这样说出来,依旧沉默不语。喻暑见她这个样子,将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握着她的手道:“迎夏,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迎夏仍然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但还是低声问了出来:“那个戚囿跟你是什么关系?”
喻暑呼出了一口气,他就是怕她问这个,但也只能老实答道:“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