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多谢若虚的指点,大恩不言谢,只来日再报。”
王若虚笑道:“子木,你我的交情就不必多说了。以你之才,如果得了进士功名,前程必然不小。老夫也就罢了,将来家中子弟还请照拂一二。”
周楠:“若虚说笑了,周楠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还需你这个吏部主事照应啊!”
王若虚突然道:“子木,下个月我就要回福建老家了。”
“啊,若虚不做这个主事了?”
王若虚点点头:“陛下已经下了旨意,福建布政使徐乾调去广西做巡抚,福建使司那边已有空缺。我也是一把年纪,也是到了叶落归根的时候,欲谋福建右参政一职,天官也准了。”
他笑道:“富贵不归故里,犹如锦衣夜行,朝廷这么安置,老夫很满意。”
布政使司参政乃是从三品,老王也算是高升了。当然,权力和吏部主事却是不能比的。
周楠怅然若失,叹息道:“若虚这一走,再要相见却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不过,还是恭喜你了。”
他这才明白刚才王若虚口中说“过得几年,子木未必不会到六部做个主事甚至郎中,王某怕也要有求于你了。”的意思,他是在向自己告别。
王若虚也有点伤感:“你我结识一场,往年之交,我心中也是不舍,子木珍重。”
周楠心中知道,以古代糟糕的交通状况和落后通讯条件,这一别只怕今生再难与王若虚见面了。
他在京城最大的助力是徐阶和王若虚,现在已经和徐阁老翻脸,王主事又要回老家,以后若有事,只能靠自己了。
回头又一想:其实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还不是靠自己?所谓靠山山倒,靠人人走,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周楠考虑了一下,这次去道录司对自己来说也是一大机遇,将来在嘉靖那里混个脸熟,再中个进士身份,就算没有任何靠山,也能在朝堂立足。
为了抢在王锡爵前头见到嘉靖,为了打这个时间差,周楠也不耽搁,第二日就去道录司上任,显得很急,也不太体面。
道录司司正虽然只是个正六品的官,却是个独立单位,关起门来自成一统的。
按照朝廷的礼制,像这种官去上任并不能那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