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海把金荣来到天堂山救国大队之后刻苦训练和那次比赛的情况,以及正副大队特批她到林子里拿山禽野兽为靶子练习枪法的经过,梗概地向张迎春陈述一遍,完后说:“现在的金荣可不比从前的金荣啦,我们天堂山救国大队里的小伙子没有一个不佩服她的,有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在这方面一中队长恐怕比谁的感受都深。”
“说句实话,我是打心眼里佩服她的。”于存江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看起来这人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个方面能有出息呀。”张迎春现在完全相信了,于是说:“她枪法打得这样精准,我做梦都不敢去想,不过,这丫头受的苦遭的罪确实太多了,一心想报上深仇大恨这倒是真的,这也可能是她练习枪法的动力吧。这样也好,我想她的血海深仇迟早会报上的。”她向外边瞧了瞧,完后说:“不早了,我光顾跟你们说话去了,你们把鞋脱了,到炕上躺一会儿休息休息,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此时此刻,宗春刚拿到李春海给他的那支木手枪之后,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他拿着它这里比划一下那里比划一下,看见树上的家雀儿更不放过,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功夫,把院子里的家雀儿什么的都给吓跑了。她小脸累得通红,汗水顺脸往下流淌。他用自己那双脏兮兮的小手不时地摩挲几把小脸,结果给自己的小脸弄得脏了巴唧的,让人看了好笑。他可能是玩累了,四腿朝天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可手里还在摆弄着那支心爱的木手枪。这时,有一只小花鸟“叽叽嘎嘎”地飞过来,落到了一棵杨树上,他立刻来了精气神,于是爬起来就去“啪啪啪”,小鸟一惊飞走了。他等了一阵子,再也没有小鸟飞过来,觉得没趣了,这时才感到口渴,便跑回厨房跟妈妈要水喝。
张迎春看到儿子身上和脸上脏兮兮的,于是生气地说:“看你弄成这个样子,简直像个杂枝团里的小丑,喝完水之后往脸盆里搲几瓢水,给你那灰儿画的脸和埋了咕汰的小手好生洗一洗,要不然的话,让那几个叔叔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笑话掉大牙那才怪了呢。”
“我不洗,我要出去玩。”宗春刚不高兴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了呢,再这样不听话,妈妈可要揍你屁股啦!你没看见叔叔们都在屋里了吗?他们看见你这个脏兮兮的样子会笑话的,再也不给你弄好东西了,说不定你李叔叔还会把给你的那支木手枪要回去呢!”
宗春刚一听把木手枪要回去,心里真有些害怕了。他将木手枪塞到腰间,乖乖地去搲几瓢水倒进脸盆里开始洗起来,洗完之后又到外边玩去了。
饭菜已经做好了,张迎春从厨房走进里屋将李春海叫到自己房间笑着问道:“大队长,我上次去你们大队跟你说的那件事,这么长时间你也没给我个回话,现在该想好了吧?”
李春海没明白张迎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微微一笑说:“嫂子,你那次去我们大队里跟我说什么来着,我记性不好,早就给这事忘到脑门后了。”
“瞧瞧你这个人,什么事能忘,终身大事还能忘吗?”张迎春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人家姑娘可急了,正好这次你来了,你们就见见面吧!”
李春海先是挠了挠头,完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嫂子,真是对不起了,我还真把这事给忘到脑门后了,不过……我们这次还不能见面。”
“为什么呢?”张迎春不解地问道。
“嫂子,记得你上次去天堂山救国大队时跟我说过关于高发家告密的事情吗?这次来就是要验证一下,如果是他告密的,知道我来三家子,我想他一定要行动,说不定还有一次大的战斗呢。嫂子,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见面吗?”
“你说的也是这个理儿呀。”张迎春也觉得这次来不是见面的好机会。“那好,这事先往后搁一搁,我可以到女方那边先说明一下情况,省得人家老惦记着是回事,以后有机会再见面。”
就在这个时候,宗贵才和二儿子宗福田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了,见到李春海他们寒暄几句之后开始吃午饭了。午饭吃得很快,不到半个钟头就吃完了。由于天气比较热,晌午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因此都躺在炕上睡着了。
大约下午两点多钟,宗贵才习惯地从炕上起来,怕打搅大家休息,连儿子也没招呼,便悄悄地走出门外,扛起锄头下地干活去了。
宗福田和张迎春起来了,大家也跟着起来了,李春海带来这几个人执拗要跟他俩一起去铲地,他俩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们几个去了。
大家都是泥腿子出身,干庄稼活都是行家里手,对于铲地这活儿更不在话下了。他们大半个下午就铲完了一大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