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一会儿,张文礼劝道:“荣丽……你就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荣丽,文礼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这样哭,让大家看着多不好啊。”张迎春也上前劝道。“再说大队长他们来了,他们现在都饿着肚子呢,你不赶紧回屋给大家弄些饭吃呀。”
高荣丽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一样,依旧搂着丈夫在抽泣,仿佛她一松手就会失去丈夫似的。这也难怪,丈夫从狼窝里没被吞噬掉,现在逃脱出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是老天爷有眼,也是张家人前世修来的福分,她不想再有类似的事情出现在丈夫身上。
高长福看到女儿这样,心里说不清是痛楚还是喜悦,反正觉得总不能这样下去,因为这些人总不能在大门口饿着肚皮陪着她,于是说:“荣丽啊,别哭了,文礼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长着呢!快回去吧,大队长他们忙活了一宿,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你赶紧回去,跟你大姐一起给大队长他们做些饭吃,吃完了饭,好让他们睡个好觉歇息歇息,到时候你想跟文礼说什么就说什么,那该有多好啊!”
高长福的话真起了作用,高荣丽松开丈夫,揩了揩眼泪,竟然笑着向厨房跑去。大家也向屋里走去,只有张迎春没跟着大家往屋里走。她走到金荣跟前,拉着金荣的手问道:“看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裤子也弄得破烂不堪,是谁给你打成这个样子了呢?”
金荣咬牙切齿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除了瘦猴子高福田那帮家伙还能有谁呢?”
“这个瘦猴子高福田实在是太可恶了。”张迎春愤愤地说。
“嫂子,等我参加了天堂山救国大队,一定要把枪练好,要是看见瘦猴子高福田的话,不把他枪崩了就不解我心头之恨!”
张迎春看着周围没人便揭开金荣的上衣扣子,想看看金荣的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当张迎春解开扣子看到伤势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于是心痛地说:“看看你这前胸被他们打的,没几块好地方了;再看看你的后背被他们打的,也没几块好地方了。他们这些家伙是真够狠毒的,连女人胸前这两个玩意都给打肿了,这是咱们女人最致命的地方,多悬呐!上一次在高家大院你就死里逃生,这次又从死神那里逃出来了。咳,你这个人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是前世做好事积德修来的呀!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张迎春给金荣扣上扣子之后问道:“这次下身没受伤吧?”
“伤得跟上次差不了多少,现在还隐隐作痛呢!”金荣痛苦地回答道。
“啧啧啧,瘦猴子高福田这帮家伙都不是娘养的,猪狗不如。谁家没有兄弟姊妹,你说往哪疙瘩打不好,偏偏要往这个地方打,这对咱们女人来说是个极大的羞辱啊,这口气到什么时候也咽不下去呀!金荣,一会儿你进茅房里,我回去拿些药给你敷上,这样好起来就能快一些。”说完,张迎春向屋子里走去,金荣也走进了厕所里。不大一会儿功夫,张迎春手里拿着一些药走进了厕所,开始给金荣那些伤处敷药。当敷到下身时,金荣龇牙咧嘴,疼痛难忍。张迎春安慰道:“再忍一忍,待一会儿就能好受一些。”
敷完药之后,她俩走到院中,金荣苦笑着说:“现在感觉好多了。”
“这药管用,上次你被打伤时,我给你用的就是这种药。”张迎春给金荣一边揉着脑门上的那个大包一边问道:“那帮家伙用什么东西给你打成这相样子呢?”
“这个包是瘦猴子高福田用皮鞋踢出来的,当时就肿起来了。”金荣也用手摸了摸那块大包说。
“你进城看见你大哥了吗?”不知为什么张迎春想起这件事来。
“看见了,那就是在董家大院的大牢里。”金荣回答道。“那天,我和小峰被押进牢里,没想到大个子、文礼哥和我大哥他们也在那里,就这样我们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