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奈何,收眼问她:“身体可好些了?”
司滢定了定神,微微欠身:“好些了,多谢表兄关心。”
谢枝山环视着院子,开始漫无章法地唠扯,问大夫怎么说的、这些时日睡得怎么样、晚上又吃了些什么?
司滢逐个答过,在说完晚上的吃食后,谢枝山在地心踱了几步,蓦地来一句:“我刚下值不久,还没用过晚饭。”
刚下值……
司滢看了看他的倜傥打扮,没太闹清楚这话的意思,便迟迟地试探道:“我房里还剩有几块水塔糕,表兄若不嫌弃,可以先垫垫胃?”
谢枝山耳门子一动:“你自己做的?”
司滢赧然地摇了摇头:“表兄太看得起我了,我只会那么几样吃食而已,哪有这份手艺。”说着让织儿去沏茶,往里迎了迎:“表兄进来坐吧。”
“我进去……恐怕不大合适?”闺房在前,谢枝山有些踌躇。
司滢微微一笑:“表兄不是外人,无妨的。”
谢枝山身形一顿,抽褶下原本已经抬起的膝又落了回去。
在她眼里,他连男人都不算了么?
懊丧归懊丧,最终还是怏怏地走了进去。
姑娘家的闺房,哪哪都是秀气的,就连室香都带着一股窈窕感。
荷叶式的六足茶桌,桌面盛着些零碎的小玩意。
瞥见一张龙额鱼眼的镇宅真君,想到端午将近,谢枝山便问她:“这是在剪五毒纸?”
“没来得收拾,让表兄见笑了。”司滢连忙拢了拢,正打算归置起来,却见谢枝山伸出手,在盛盘中捻起一枚物什。
碧绿的小粽子,趴着三色蜈蚣。本就小巧的东西,到他掌中愈发显得玲珑。
谢枝山动作眷眷,目光柔软,唇角曼浮着一点笑,那份笑轻轻的,好似沉浸在哪样积年的怀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