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风翻了翻日历的册子,数了数自己的日子,然后拿红笔,在一个日期上重重圈了一笔。</p>
“再有一个月,就是你奶奶的忌日了。”他咳嗽了两声,才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立得板板正正的陆北望。</p>
“阿北,你过来。”他招了招手,又是无力的咳嗽了两声。</p>
老人最怕冬天的寒,而今年的冬天又格外阴寒,哪怕陆家老宅都重新翻修了一遍地暖设施,老人家还是在这个寒冬病倒了。</p>
也许是天气冷的,也许是被他们这些子孙气的。</p>
陆北望首当其冲,趁着遗嘱公布之前,被老爷子喊到了他的卧室里。</p>
一同被喊来的还有陆东珉。</p>
俩人是遗嘱中重要的主人翁,在这个关键节点,他们俩出现在老爷子的病床前,似乎没人会意外。</p>
自从奶奶过世后,陆北望便很少进老爷子自己的宅子了,主要是他老人家也不让旁人随便进。</p>
这里是被他刻意的维持着原样,如同女主人还在世一般。</p>
“这两天,我每晚都梦到你奶奶。她对我笑得可甜了,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我就在想啊,我这是不是回光返照了!”</p>
老爷子的眼神轻扫过一旁的茶盏,陆北望立刻会意,给他沏茶。</p>
一片茶香氤氲,陆建</p>
风更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和你奶奶最初相见的时候,我的肩膀里刚被取出来一颗子弹。那时候麻药不够,我把麻药都让给底下的人了,我自己什么也没打,疼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直紧闭着眼。后来听到一个小姑娘在我耳边说‘取出来啦’,我一睁眼,就看到了她胸前缝着的护士牌——褚曼。我一个大老粗,没念过几天书,我连她那个姓都不认识,我还以为她姓猪,所以我总追着她叫‘小猪护士’。你奶奶那时候还不到十八岁,见了我肩膀上的三道杠也不敢取笑我,就偷偷在给我扎针的故意加重力道,疼的我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