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只感觉这一声呼唤将她心中的紧张尽数驱散。
而后不知为何,那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逼得她眼眶通红。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舒世慎好像比她更紧张,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攥了攥拳头,紧张的抓着被角。
“小暮啊,你……你别伤心,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沈暮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声音微哑。
“你醒了。”
舒世慎点点
头:“是啊,我醒了,你看我现在挺好的,爸爸没事,你别难过。”
舒世慎不知所措的安慰,沈暮却觉得愈发酸楚。
好像这半年时间经历的所有苦难折磨都重新涌上心头,让她想要伏在舒世慎的膝上惊天动地的哭一场。
告诉他有人欺负了我。
告诉他我受了很重的伤。
告诉他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
那么多的事情,那么多的诉苦,最后在舌尖凝成清脆又短暂的两个字:“爸爸……”
舒世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立刻滚落下来。
他伸出苍老的、青筋突起的手。
“小暮,过来,让爸爸看看你。”
沈暮走到病床前坐下,舒世慎伸出手想要摸摸沈暮的脸,可似乎觉得不合适,几番犹豫下,他轻轻的抚摸了沈暮的长发。
“好孩子,在外面受了很多委屈吧?”
沈暮吸了吸鼻子,想摇头,可却又本能的点点头,眼泪坠了下来。
“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舒世慎抬手抹掉眼泪,笑着说:“怎么会?我的宝贝女儿还在等我,我怎么能不醒来?爸爸来了,谁也不能再给你委屈受了!”
沈暮想,原来父亲是这样的。
即使他说的话并不
是真的可以兑现,即使他的豪言壮语也未必真的可以做到,即使他并没有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强大到战无不胜。
可只要他说了,我就觉得我的背后有如山一般巍峨的守护者。
这世上有诸多苦难,有万般无奈,有数不清的委屈和为难,可爸爸在我身边,我就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