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看着她,看看这眼神……张纯情转过身去,来到窗前,她得透透气。
“May,”贝拉叫着她的英文名字,“你很漂亮。”
“谢谢。”看着自己投递在窗户玻璃上的脸,在化妆品的堆砌下看起来好像是有几分姿色。
“你漂亮开朗,你很受异性欢迎,很多亚裔男生都想和你约会,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说你的吗?‘May的笑容充满感染力,她像她的名字一样美好’。”
May中文发音为“梅”,英文译释:五月的女孩。
这个英文名字是妈妈来到英国后给她取的。
母女两初到大不列颠时恰好是英伦的五月,妈妈给她取了“May”的英文名字,希望她们能有个好的开始。
离开中国那年,她六岁,有个叫杜纯情的中文名字。
伴随一纸离婚文件,杜纯情变成张纯情,妈妈姓张。
杜纯情变成张纯情,而杜立新还是杜立新。
杜立新真是一个早熟的孩子,妹妹总是生病,妹妹太瘦了,妈妈有收入不错的工作,妹妹跟妈妈过肯定会比跟着爸爸好。
于是,他选择没有工作的爸爸,在妹妹离开前偷偷把零钱罐放进她行李箱里,假期打工也是为了兑现离别时对妹妹的承诺,等他有能力了每年到伦敦陪妹妹过生日,从杜立新十八岁起,这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这个惯例在二零一二年戛然而止,以后每年张纯情永远也等不来杜立新。
那个叫做杜立新的年轻人在陌生的异国他乡整整躺了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里没人走近看他一眼,任凭他僵硬的身体被雪花覆盖。
冷吗?哥哥?很冷吧?哥哥。
从此以后,摩尔曼斯克在张纯情的回忆里是一座永远都在下雪的城市。
在那座城市,她还亲眼见到自己爸爸低着头哈着腰跟在一名中年男人身后。可笑地是,中年男人是肇事者的律师。
那一刻,世界呈现出极其怪异的形状。
更可笑的为:她和那座城市的人们一样只能透过网络、电视、媒体去了解事件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