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宋大夫人!
看来宋太傅远比她想的还要在意名声!
“姑娘可要换衣裳?”巧莲问道
“婢子替姑娘梳妆。”巧荷赶紧接话道,生怕又落了下乘。
“上妆就不必了,衣裳要最朴素的……”
如此这般,江瑟谷很快便走出了屋子。
十二岁的小姑娘,着着月白色的褙子,浅粉色的挑线裙,如含苞待放的荷花一般,不施粉黛便清丽可人。
她对着前来通禀的婢女浅浅一笑,“走吧。”
不止婢女被这一笑怔住,就是倚在树上的顾松寒,也晃了神……
当江瑟谷来到昭泰院时,江老夫人和宋大夫人两人相谈正欢。
江瑟谷上前行礼问安。
身姿丰腴的宋大夫人几步上前扶起,很是亲昵地握着她的手,温和道:“阿恣长得越发漂亮了,跟朵娇花似的,看得我都想带回府,当女儿一般的养在身边。若不是我儿已娶妻,定是要将你这朵娇花娶了回去!”
江瑟谷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人还是宋家那个连眼神都懒于给她的宋大夫人吗?
须臾,她便回过神,忍着想抽回手的冲动,故作害羞地朝江老夫人看去,娇娇糯糯地喊了句:“祖母……”
“嗳呦,害羞了不是!怨我,怨我!”
而后,轻轻地抚了抚江瑟谷包裹着白布的左手,眼眶霎时就红了,语调也从轻快转为哀痛。
“这样娇娇的一个人儿,叫我家那些个不知事的粗笨姑娘们,竟给伤成这样!
阿恣放心,舅母已然狠狠地责罚了她们,叫她们日后见了你,只能宠着、敬着,若是谁再敢与你不睦,你告诉舅母,舅母替你出头!”
“宋大夫人这便是见外了!就是亲姐妹们之间,也难免吵吵闹闹,哪里就值当的责罚!”
江老夫人怕江瑟谷听不出话里的刺头,把话接了过去,“这丫头从小就顽皮,定是她先招惹了贵府的哥儿姐儿,这才闹出误会!
我家侯爷本是要压着这丫头去府上赔礼,只是这丫头自前几日从假山上坠下,身子便弱了些,自回来就一直昏睡着,所以老身和侯爷商量等着丫头醒了再登门赔礼。
谁想,宋大老爷和宋大夫人竟先我们一步,当真叫老身惶恐。”
“老夫人千万别这样说!事情原委,我和老爷都已知晓,是我家那几个没有做哥哥姐姐的正行,阿恣教训的好!”
江瑟谷赶紧小意认错道:“是阿恣一时鲁莽,这才冲撞了几位姐妹……”
宋大夫人安抚地拍了拍江瑟谷的手,“阿恣不必害怕,舅母说的是心里话!你那几个姐姐妹妹,就是太养尊处优,以至于不谙世事。
在外听到一耳两耳的旧年言语,就当了真,在外面瞎嚷嚷不说,还与你起了口舌之争,也不怕在外面丢了府里的脸,给家中长辈惹火上身,真是不知薡蕫的东西!
舅母已经警告过你几个姐妹,若还有下次,舅母非撕烂她们的嘴,叫她们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江瑟谷垂眸,掩下眸中的锐利!
宋大夫人这是指桑骂槐,警告她呢!
“舅母的大度(肚)包容,温良贤惠是京中众人有目共睹。宋二姐姐又是京城淑女闺秀的典范,想来皆是舅母教养得好!
阿恣斗胆,还请舅母日后闲暇了,也指点阿恣一二!”
哼!
暗讽我不懂事给家里惹祸!
我就挖苦你胖!
还冷嘲你闺女的心胸狭窄、阴险恶毒都是从你这一脉相传得来的!
宋大夫人气得两肋生疼,面上却是半点不显,笑道:“阿恣这张小嘴,可比舅母养的鹩哥会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