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目光犀利地看向立于新皇侧后方的商夏,新皇不上钩,皆是因为这个女人在背后指点。
新皇年轻气盛,最受不得激将,今日却硬生生忍了下来。
她本想引得新皇暴跳如雷,让人看到新皇阴狠抓狂的一面,看来是不行了。
太后眯起眼睛,眼角鱼尾纹散成几条:“宗云蒙奉的陛下口谕?”
“正是。”新皇面不改色地替宗云蒙遮掩。
是他逼三哥闯宫的,也就相当于三哥是奉了他的命令。
太后收起脸上那些假哭,冷声开口:“奉的陛下口谕,可为何杀到哀家这栖凰宫来了?莫非是陛下想杀了哀家?”
“太后怎会如此想?”新皇面露惊讶,又以最和缓的语气解释,“太后有所不知,这是朕爱母心切,特意让三哥去栖凰宫内保护太后的。”
太后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新皇怕是恨不得她立马灰飞烟灭,怎么可能还会保护她?
“保护哀家?”太后声音陡然尖厉起来,脸上神情满是嘲讽,“手持利刃,带兵上千,气势汹汹地和保护哀家的禁军黄龙卫搏杀,你说他是来保护哀家的?”
“是,三哥正是来保护母后的。”新皇斩钉截铁,语气铿然,“母后有所不知,禁军之中出现了叛徒,正是母后极为信任的韩统领韩川,韩川半夜闯入朕的寝宫,爬上朕的龙床欲行刺朕,已被朕诛杀。”
“诛杀”二字,新皇说的是振聋发聩,惊得众人都是心神一颤。
太后脸色跟着沉了几分,嘴上却说:“不会吧……”
“千真万确!”新皇言之凿凿,凛然说道,“母后,朕寝宫里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韩川的行径,您若不信,可以问他们。朕自己的一条性命不足挂齿,可母后身份何其尊贵,怎能有失?”
太后:……
不等太后开口,新皇继续说道:“朕虽不才,可也不能让母后身处险境之中,既然皇宫禁军之中出了用心不良,居心叵测之人,朕自然得派三哥这样可持先皇黄金龙鳞匕首的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赶进宫来保护母后,不然母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朕万死也难辞其咎。”
宗王妃一颗紧揪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有了陛下这番维护的话,她儿子谋反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
宗王府也不会有事儿,眼下她只希望儿子能够平安,她安居于内宅,从来不知道她的儿在外经历如此凶险的事。
太后心头一阵发凉,看着这个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新皇,突然就觉得自己太不了解他了。
短短五年时间,新皇的进步竟然如此之大吗?
太后正在想借口治宗云蒙的罪,却没想到,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狠的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