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蓝衫书生神色大变,脸上顿时阴沉下来,年轻书生对他大加褒奖之时,他便隐隐觉得有不妥之处,以他对此人的了解,绝不是轻易服人之辈。
果不其然,此人的真正目的,乃是借着对他的先扬后抑,抛出醉字,这样一来,若无更甚一筹的绝妙之字,醉字可谓力压群雄,占得头筹。
如蓝衫书生所料,这醉字一出,顿时让众人眼前一亮,似乎置身于轻轻拂过的春风中,带着淡淡的醉意,看到了一支在春意中陶醉的红杏,还有在那红杏之后,渐渐变得姹紫嫣红的世界。
直到美得让人沉浸在醉中不愿醒来!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醉!
黄衫书生面色如土,早忘了摆弄手中的折扇,若说那笑字,他或有一争之力,这个醉字,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
此字一出,简直使得整个诗句活了过来,让人只需一动唇齿,即便是在寒冬腊月中,也仿佛能感到那春天不可抵挡的生机之意的降临,直入人心,的确是无上佳句。
许久,众人从那虚幻的沉醉中醒来,纷纷大声叫好。
“之前,我还觉得那笑字不错,重字也还过得去,但听到醉字后,再去想那两个字,便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个醉字简直绝了,细细一品,当真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被春意围绕的微醺感,当真可遇而不可求。”
“自此以后,这一醉字当令此诗成千古名句,让后人景仰我当代寒文国学子的风采。”
“这一切,还要感谢重与笑二字的抛砖引玉,没有这两字的铺垫,也难有凌绝顶的醉字出现,大家同为一国之学子,没必要让别人说我们文人总有相轻的臭毛病,大家说是不是。”
最后一人的说法颇为中肯,顿时引得不少人点头,看向黄衫与蓝衫书生的目光中,轻蔑之意渐消,倒是使两人暗中松了一口气,当下却是冥思苦想,是否有更神妙的字,压倒这年轻书生一筹。
更多的人则是双目含笑,围绕在年轻书生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面对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评论,年轻书生面不改色,目光深处却又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傲意。
韩石不动声色地站在人群外,他并非寒文国之人,都能听出这年轻书生的口音并非这楚水城之人,而且从衣饰便能看出,此人很可能出生寒门,而那黄衫与蓝衫书生两人,衣饰华丽,举止中带有一种大户人家的做派,必是出生富贵人家无疑。
在这种纯粹的诗词之争上,两人的背景起不了任何作用。
年轻书生不卑不亢,寒门学子自有一身傲骨!
在韩石看来,这年轻书生不过适逢其会,却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那极为贴切的“醉”字,力压两人,显示出此人学识极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