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眉的发丝,在这一刻燃尽,化为飞烟。
  道周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此术对它的消耗极大,若不是为了韩石,它才不会拼着小命,施展秘术。
  幻石之咒,顾名思义,乃是要幻族与石族合力才能施展之术,若是两者的修为皆是极强,此术不仅能算出一个人的生死,就连具体的位置,甚至此时此刻的状况,也能一并算出。
  道周之所以算不出,完全是因为它与韩石的修为,皆没有达到所谓极强的程度。
  “十息之内,若发丝再现,则生,反之则死。”
  道周看着渐渐消散的飞烟,难得地有了严肃的神色,韩石与青眉的过往,它此前不知,但在看到那一幕幕的场景后,它也沉默下来,丝毫升不起调侃之意。
  它能看出那女子对韩石是真情,相隔百年仍如初见,这本就是世界最难得的,韩石的伤,它此刻也有了一丝感同身受。
  韩石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飞烟消逝的地方,双手有了一丝战抖,其实他心中明白,道周之意便是了结他心中的执念,化去心中伤口,还有那藏得极深的愧疚与遗憾。
  六息,转瞬即逝。
  韩石平静的脸上泛出赤红,每一次心跳仿佛都化为重击,速度越来越快。
  第七息,韩石黑白分明的眸中多了一层淡淡的灰,那是他绝望中深埋的不甘。
  每一息,对韩石来说是那样漫长,他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第八息到来的瞬间,韩石一头长发无风而动,一股深沉而又极度危险的气息弥漫四周,那是一种近乎要毁灭一切意念。
  看着空荡荡的天空,第九息到来,韩石浑身升起的气势突然间烟消云散,他脸上有了些许笑意,只是眼眸中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灰。
  那是灰烬的颜色!
  道周沉默,韩石哪里是笑,分明是哭才对。
  第十息到来,然后,在悄无声息中过去!
  韩石抬头,静静地看着飘荡的白云,“发已成灰,缘尽自断!”
  道周摇头叹息,它总觉得此事有不妥之处,但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此刻,看着韩石无语问苍天,它的小眉头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