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夫摸摸老长的胡须,“这小姑娘失血过多,体虚,身子骨弱,这么重的伤势,还牵扯出了些旧疾,不过——”
吴大夫掏出纸笔,转身到桌台上,“这姑娘真是命大,要是旁人受如此重的伤,不是死了就是跟个石头一样醒不过来,既然醒了,就再给你一副方子,以前那个方子就不用了。”
吴大夫龙飞凤舞一番,将纸对折,递给莫青。
“老样子,小火慢熬,一日三次,每隔三日,我来给她换药。”
莫青小心翼翼的将药方子揣进兜里,俯身行礼。
“谢过吴大夫了。”
莫淮安双目无神,耳朵里听不进去声音,脑袋里一片空白,不时嗡嗡作响。
送走吴大夫,莫青端起桌上刚煎的药,坐到淮安床边,舀上一勺,送至嘴边轻轻吹气。
“师父。”
莫淮安突然出声,看向莫青。
“师娘呢。”
莫青迟疑了一下,与其双目对视,良久,缓言道,“已经下葬了。”
“山贼呢?”
“抓住了几个,别的都跑了……”
屋里突然沉默,无声,只能听到窗外的风沙沙作响。
屋内异常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莫寒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莫青的手端着药碗停在半空,眼眸半睁,面如寒霜。
屋门被微风吹的吱呀作响,不知谁家的婴孩突的啼哭,似在诉这世间不公。
莫淮安面无表情,静静地躺在榻上,许久,轻弱出声。
“对不起……”
闻言,莫寒的肩头剧烈耸动,发出阵阵呜咽,从地上爬起来,夺门而出。
莫青不作言语,将汤勺送到淮安嘴边。
“来,喝药。”
莫淮安眼中浸满了泪,唇边抽动,双手死死握紧。
“师父……都是我……我没保护好师娘……都是我……”
莫淮安渐渐哭出声来,哭声越来越大,难以制止。
莫青放下碗,取来一块方巾,替她轻轻擦拭。
“不怪你,不怪你。你只是个孩子啊。”
莫青伸手理了理莫淮安的头发,语气慈爱。
“你刚醒过来,受不了这么大的折腾,来,听话先把药喝了。”
待喂完了药,莫青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屋子。
走至拐角处,突然,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墙上衍生了一些裂纹和一道鲜红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