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或许,他是真的醉了,醉到那些怎么都说不出口的话,全部说出了口,但为什么,此刻醉到毫无知觉的他,还是感觉到心痛了。
郭野枪手中的酒壶就这样滚到了雪地之中,他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么一幕,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
这个本以为看透了这么一个红尘的醉汉,就这样被响当当打了一个大耳光,而真正让郭野枪打心眼里觉得无可奈何的是,自己还是笑着挨了这么一个耳光,或许这便是这个江湖的魅力吧,总是会制造出让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该说抱歉的那个人,该是我。”电话那一边,王霞落却各位平静的说着,两人所扮演的角色宛如颠倒过来,然后让一切都有了戏剧性。
阿滨只是捂着脸,却挡不住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因为他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些什么,那平日里淡然的虚伪外表下所积压的东西,就好似洪水开了闸门,宣泄而下。
而电话另外一边,那个女人越是说的轻松,他就越是无法释然,自私与**所组成的锁链,好似紧紧拴住了心,让任何最纯粹的东西都变的丑陋。
“忘了我,但不要忘了万劫不复,唯心永恒。”他最终说着,手机也在这个时候彻底关机,醉意到达了巅峰,浑身冰凉的他就这样一头扎在了雪中,然后昏睡过去。
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醉了?
郭野枪站起身,先是捡起了酒壶,然后再次捡起那已经没电的手机,最后看着这么一个醉到失去了灵魂的家伙,他开始怀疑,但就在怀疑刚刚涌上心头的时候,他又微微摇了摇头,认为这是对于这个倒下的人最大的侮辱。
自己不知不觉之中,也成为了那个一百步笑五十步的人。
“陈老头子,到最后,你这一双眼睛,还是没有浑浊。”在这么一个特殊到不能再特殊的日子,郭野枪这般感叹着,但这个藏在这无名大山上的老人能不能听到这一句,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郭野枪扶起光着膀子的阿滨,知道把这个家伙丢在这里一夜,肯定会活活的冻死,那自己可就成为大逆不道的罪人了。
把这个醉成死狗的家伙扛进小木屋,擦掉身上的积雪,然后直接扔到了木床上,久违活动的郭野枪已经有几分气喘吁吁,或许是这被烟酒掏空的身体,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
尽管如此,他还是摸出那一包烟沫子,是他最近去那镇子捎过来的,卷成一根土烟,倒是能够解解烟瘾,只不过唯一遗憾的是,那个老头子所留下那不错的老烟枪,已经不能用了。
用洋火点燃,郭野枪深深吸了一口,有那么几分辣嗓子,不过这粗糙的味道,反而让他总是忍不住怀念那过去回不来的东西。
他深深凝视着这个失去所有意识的年轻人,不算优秀,也不算完美,也完成不能称为无懈可击,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根骨,就过去北京三大武师之首陈天师的徒弟而言,简直算的上失败之中的失败。
这是郭野枪曾经所认为着,因为就阿滨跟那在京城威震四方的骆擎苍比起来,差的太远太远,这简直都已经成为了不是一个层次的问题,更无法比较。
但也就是这么一个连陈天师都无法塑造的余孽,却爆发出这个江湖近二十年郭野枪都无法没有见过中正脊梁,这让郭野枪心中再次对陈天师多了几分敬畏,也许那个老头子早就看到了这么一点,所以才会选择这么一步棋。
这或许不是最完美的人选,但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至少在经历了这如此之多的困难活了下来,已经足以说明陈天师的选择,就现在而言,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