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头柄是个大爷,这村里头各种江湖诨号,什么瞎眼、火头倌,麻雀佬,总之多着呢。
“你有事啊?找我。”对锄头柄林海文还熟悉一点,他们家现在是住在新房,之前就在亮姥姥家边上,林海文小时候打塑料,隔着院子,把人家的金桔打烂过好些。
“呵呵,就是听你姥姥说,你写字好,我这不想跟你求个对联么,明天我闺女她男朋友,要带爸妈来,我想着拿你的字,壮壮声气。”锄头柄有一点不好意思:“就是听说你的字挺贵,不知道一副对联得多少钱啊?”
林海文的字跟他的画一样,属于有价无市的。
他至今可见的作品里头,除了京大、人大、西京大三个大学,就是陆松华那里、摩诘那里、白龙寺那里,这些当然是没人的。
有好事者给他估了一个价,大约是一首诗那么大幅面,应该在12到15万之间。
这价格在在世法家当中,已经是很高的了。
当然,估价的这个机构,也在后面说了,林海文的作品迄今未在市场上露面过,所以究竟是会涨到一个夸张的程度,还是会无人问津,都是不可预知的。
所以一副对联多少钱,按照这个估价,应该至少3、5万的基本价有的。
林海文正想说让他晚上去梁姥姥家拿呢,毕竟真要钱也尴尬,主要是梁姥姥和梁大舅尴尬,再者他要是说了三五万,估计锄头柄家也不敢贴了,人新房才花了十来万,贴个对联好几万,风一吹雨一大,没了。
刺激。
“哎呦呦,还说钱呢,都是一个村的,”开头那挑话的大妈比他还嘴快:“都是几十年老邻居,写个对联你锄头柄还说钱,这不是打海文脸么?我上都看见过,那叫祁钧的**家,人年年都给邻居写对联呢,人都管这叫佳话。”
锄头柄有点尴尬,他本来是打算上门单独说的,结果被这人当众说了。
“哎,你对法大师知道的挺多啊,祁钧老先生可都过世十来年了。”
“那不,咱也会上啊,去年祁钧的一个法,就几行字,好像还了60多万呢,那才叫贵呢。”
林海文了然,大妈看来是有备而来,连拍行情都去了解了。
“呵呵,那是,大师么,我的字其实也不值什么钱,一般拍行都不要。”
“怪不得我儿子都搜不到呢,就见到个估价。”大妈一拍大腿,说着说着还挺得意:“知道啥是估价么?就是没个准,想想就给了个价,那都不作数的。不过没60万,海文你的字,那几万块总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