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在竹林中有尚大山老人庇护,再加上司徒玉凝的庇护,江长安就算身份被揭穿也可安然无虞,但是一旦这件事放在了明面上,众目睽睽之下,无疑增加了无数变数,这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江长安依旧是云淡风轻道:“京州之行,所有的事一并结束,无论成败,江长安也只来这一次!”
司徒玉凝两眼瞪得溜圆,她明白他这句话的真意。
事成,离开京州,自此永不踏足皇城半步,事败,就连出去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终究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他终究是为了各种执念而活,就像是生在笼中的鸟,活,是因为在笼中,死,亦是因为在笼中。
两人相对而坐,就像是最后的一个晚上,你一句我一句,每当江长安的杯子空掉司徒玉凝都会填满。直到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壶中的茶水也不知换了几次,天色临近傍晚。
长夜漫漫,竹庐中只有一张床席,在醉仙楼惊秋房之时江长安一直都是躺窝在窗台,而在他被莫青重伤那几日,司徒玉凝则是准备了另一床卧席,可是眼下竹庐中根本就没有再整理出一床卧席的条件,只有一张主子编制而成的小竹床。
江长安身受重伤,司徒玉凝怎么还能让其睡在饮风尝露的位置?体贴入微地将床铺整理好之后不顾江长安阻拦强行驾到了床上。
“那你怎么办?”江长安好奇道,“你总不可能学我睡桌案或是窗台吧?”
“学你又怎么样?你都能做到凭什么本公主就不行?”司徒玉凝轻笑道。
江长安打趣道:“你之前不是说在这皇宫之中你只是个侍女吗?怎么这个时候又变成公主了?”
司徒玉凝霸道说道:“本公主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说着,她当即真的就像江长安在醉仙楼时坐在窗台伴着清风入眠,或是趴在一旁的竹案上睡上一宿。
“啊……”
江长安忽然捂住胸口痛呼一声,脸色一时间变得极其难看。
司徒玉凝噌的站起来,用前所未有过的速度来到床前俯身查看像江长安的胸口伤势,急的手忙脚乱,整个人六神无主道:“怎么了?伤口又开始疼痛了吗?我……”
司徒玉凝急的眼眶都要红了,谁料江长安一把环住她的腰肢紧紧抱住,一个翻身,司徒玉凝稳稳躺在了被窝之中。竹床本就不大,两个人躺显得拥挤,只有紧紧相拥在一起,身体紧贴这对方,年久失修的床腿因为司徒玉凝的轻轻挣扎晃动而吱吱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