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翻出一锭金子放在案上,语气温和:“大娘,这是这个月江勇托我们送来的。”
老妇突然笑了,容光焕发:“什么江勇?他那个命也只配得上狗剩子这个贱名,好养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江府给咱赐了‘江’姓,还赐了名,那是看得起咱家。我还特地找到城南教书的老夫子问了问,‘勇’可是个好字嘞……”
老妇笑得开心:“狗剩子要是辱没了江府名讳,老妇非好好教训他不可。呵呵,还记得那年他喜冲冲地跑回家,进门就大喊,从今往后姓江名勇,嘿,那时的骄傲劲儿,恨不得让满城人都听到,出息了,哈哈……”
“那还是他最后一次回家,至今……”老妇忽得皱眉,掰着手指,“至今多久了?”
江笑儒捧着热茶,笑道:“七年零九个月。”
老妇长长叹了一口气:“难得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哟,这臭小子,信送回来的不少,是欺负他老娘我眼瞎吗?可……也没关系,无非是老妇多往夫子先生那儿多跑几趟,只是这人……啥时候回来呀?”
阿璃赶快转移了话题:“大娘,这钱……足够您添置些衣裳找个更好的房子了……”
“不改房子。”老妇急了,“一改,这么久了,狗剩子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可咋办?这钱寄来的不少,老妇都攒着,就等他回来讨个媳妇儿嘞,嘿嘿……”
她口中叨念着,又倚着桌子睡着了。江笑儒将盖在腿上的锦被遮在她的身上,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辗转回到江府的时候,天上阳光隐去,又下起鹅毛大雪。
风月湖旁,画梅亭。
石亭中凉风瑟瑟,好在摆了一圈火炉,烘烤得暖意升腾,也自在舒服。
亭外大雪纷飞,一般清高无两的梅花也争奇斗艳,誓要争个高低。
坐在其中,江笑儒的目光远观风月湖面,鱼跃冰窟,湖畔杨柳干秃的柳条随风摇摆,那艘迎风阙随风飘荡于湖面,归来还去。
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