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都已经死了, 且府上还有正室夫人和嫡长子在,争夺家产的事情自然轮不上庶子庶女们。
许清和厉明渊各自领了一笔钱财后,便被厉夫人打发凶神恶煞似的送走了。
等过了一天, 老夫人从病榻上醒来后, 面色一片青白, 已经流露出将死的颓色。
她对着侍奉自己的儿媳妇气若游丝地说:“我活不久了,那害死我儿的贱婢, 你千万不能让他脱离契藉, 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是, 媳妇儿知晓了……”厉夫人真真叫一个欲哭无泪, 因为契藉是需要丈夫及公婆点头才能休掉的,再不然就是和离, 她一个正妻也没有权力把许清弄回原籍。
如今婆婆快死了,她要是不想办法解决掉许清的事儿,怕不是觉都睡不安稳。
不然……想个办法伪造一下信函?反正婆婆也快死了, 头晕眼花的,到时候拿手指头一戳, 这件事儿就过去了!
厉夫人想得很美好, 可是老夫人虽然人快不行了,脑子却还是灵光的, 马上就让忠心的老奴去喊来族老, 如果儿媳妇胆敢在她走后阴奉阳违, 却不轻饶!
老夫人自以为拿捏住了许清的命脉, 能让他生不如死地过一辈子, 殊不知许清根本懒得在意这些, 甚至觉得这样更刺激。
国公府的宅斗还在上演, 而许清则带着墨砚住进了厉明渊位于京郊的一座小宅院里。
许清作为长辈被安排在北房, 厉明渊住东厢,西厢暂且空着,墨砚和另一个名叫紫檀的小厮则住在倒座房里。
厢房内的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显然厉明渊早就生出了离开厉家的心思。
“不知小爹您是否对厢房感到满意?若是觉得哪里还差了点,儿子便差紫檀出去采买。”
“……谢谢,我很满意。”许清似是不习惯突然多出来那么一个大儿子,语气有些僵硬,瞥了眼忍笑的墨砚,又道,“你先退下,跟紫檀一块儿扫扫院子,我要同少爷单独聊聊。”
墨砚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公子……不,老爷,小的这便退下了。”
两个小厮匆匆的脚步声迅速远去,待厢房内其余人等全都离开,只剩下许清和厉明渊两人时,许清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厉公子,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总不至于真的想找一个年纪比你还小的少年当长辈孝敬吧。”
他微微侧首,态度淡漠且疏离,给厉明渊的视野留下一个白皙但凌厉的下颚线,以及长有反骨的后脑勺。
厉明渊微微一笑,友好地说:“我确实有求于您,就是不知您愿不愿意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