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湛,“徐绍的儿子与水家的女婿私相授受,卖官鬻爵,这是重罪。”
赵毓笑了,赶紧给文湛又夹了一条鸡腿,“这种事情,可不是玉芳与我,此等草民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赵毓想着,既然遇到了玉芳,也知道了这件事,为了那个无辜的水姑娘,他想要去送一份奠仪。于是晚上,他们没有回岐山深宫的皇家行宫,也宿在这个镇子上。
翌日,天不亮,赵毓就起身,吃过早饭与文湛去“往来客栈”寻玉芳,正好堵住将要出门的她。
“老水夜里没回来。”玉芳招呼他们,“事情已经办妥当了,今天就下葬。”
赵毓,“是买了墓地,还是,……”
玉芳带他们向前走,边走边说,“老水给姑娘结了一门阴亲,夫婿是个年轻的后生,还没有说亲,读书虽然不成可家里有田有地,是清白人家。一日出门,因为口渴却没有带水囊,喝了一条河的生水得了伤寒,就这么去了。老水挺中意的,那一家听说这边是个年轻的媳妇,也甚是满意。这边的风俗也一样,人这一辈子,要是生前死后没有成家,就算入了祖坟也是孤魂野鬼。那后生的父母为了给儿子配阴亲,问遍了十里八乡,除了一些早已经化成枯骨的老尸,就是惨遭横祸,死无全尸的,看着就有大凶之兆,实在不敢放在他们儿子棺材中,一同下葬。”
文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民俗,不便插话,赵毓则回应,“这是好事。呃,……,算是吧。”
“好事。”玉芳,“到了。”
距离“往来客栈”不远,有村落。一叠一叠的房子,被笼罩在清晨的水汽烟雾中,竟然有些文人水墨的诗意。
一个院落,不小,像是办喜事,摆满了红色。这里就是水姑娘死后再嫁的那户人家。这结阴亲与凡间活人成婚,大抵一样,“六礼”不废,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只是,过程简化了许多,并且,院子正中停着两口蒙上红布的棺材,让这喜气洋洋当中平添了几分诡异。
老水也在,他是个平整精瘦的中年男人,乍看上去,似乎也是喜上眉梢的,仔细再一看,眼角带着苦相。也对,这一场悲喜剧,让人摧心肝。赵毓送了奠仪,又加了一份喜钱,就被请到里面喝茶。水家没人过来,可男方家中亲朋好友来了不少,女人都在干活,收拾青菜豆腐,准备“喜宴”,而男人们都在一起喝茶抽旱烟,随便聊着天。
赵毓与文湛一进后院,就瞧见一个人,五六十岁的年纪,坐在院子中的木垛上,拿着一个簸箩,正在拣枣和莲子。他身上是深褐色的长衫,看着像个高门大户的账房先生,可是衣服的料子却是极好的,都是湖州那边缎子,这一身,怎么算起来都是小户人家一年的菜钱。
“呦。”赵毓慢慢踱过去,声调有些阴阳怪气的,“徐大管家,哪阵阴风把你从徐总督府邸吹过来的?”
“赵将军。”那人见避无可避,连忙站起来,“多年未见,您老人家好呀!我看您身子骨挺硬朗的,怎么,您到岐山来溜溜马?我听说您现在生意做的大,想必又得了不少好马,当年在西边,您爱马如痴,可是出了名的。”
这个人,就是徐绍府邸的大总管,徐造化。
赵毓,“我倒不遛马,我来岐山为了赶集,买些荞麦面,这里的东西比雍京城便宜,还更好,只是没想到碰到玉芳,就知道了水姑娘的事,过来送个份子钱。徐大总管,您到这里是做什么?怎么,你们家小爷逼死人家姑娘,现在把你发过来,是要仔细瞧瞧人家到底死没死,顺便再帮忙压一下棺材板?”
“这事儿一会儿我跟您慢慢解释。”徐造化眼睛却一直看着文湛,他知道赵毓与元承行的事,也知道自己府邸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爷与赵毓前一阵子差点结了恩怨,可是,他同样知道赵毓身边带着一个小白脸,满雍京城乱晃,却无人知道根底,今天第一次见,他得问问,“赵将军,这是哪家的王孙公子,看着眼生。”
赵毓,“不告诉你,怕说出来,吓死你。”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