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
有人捧着一根香,点燃了凑到太上皇的鼻孔下方。——那道纤细的烟依旧笔直,安静的,像一根飘渺的线,向天空飘着。
也许,这道纤细的烟火终究能飘到上苍,问一问幽冥异途:
那些灭不掉的恩怨,静不下来的心,降不住的心魔,是否终究有烟消云散的一天?
国丧。
金丝楠木棺椁的板,缂丝陀罗经被,还有大殓的三十六重金线黑色龙袍。
大丧期间,宫墙内就是哭。
不用讲究什么的哭的好看不好看,叫的好听不好听,只要嚎出来就行,震的树枝上再没有一只飞鸟落足。三十个的昼夜,大正宫点燃了蜡烛,灯火通明,一切带颜色的地方蒙上了白布。
……
赵毓,“当时,守了墓,我想着就算全了父子情,君臣义。那个时候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回雍京了,没想到和你还有今天。先帝,……,这个时候就是称呼父皇也好,他老人家不想我和你在一起,既然我碰了你,就不过去了,省的他老人家看见我心烦。他一辈子挺苦的,我就别给他老人家添堵了。”
这些话,他就贴着文湛的耳朵说,温温凉凉,带着他的气息。
文湛,“我去过,父皇似乎没有托梦骂过我。”
赵毓,“你不一样。”
文湛,“……”
赵毓,“你是紫微帝星,他不会骂你。”
文湛却被他的说辞弄的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我是紫微星,你用火烧过龟甲,占卜过?”
赵毓,“民间都这么传,也都这么说,既然老百姓都信,那我也信。”
文湛,“这些传闻也是有趣,他们眼中的这个皇帝,我都不认识了。”
赵毓忽然笑了,声音也是温温的,像烈酒中的清水一般。
空镜寺是皇家寺庙。
他们登上顶峰,山门早已经大开。
住持身披破棉袈|裟站在山门迎接。
随后,这些人都被请去吃茶。
赵毓第一次看到隐藏在青史之后的真实。
丹书铁券。
生铁铸造的帖子,用丹砂印着红字:——使黄河如带,泰山如粝,郑有宗庙,尔无绝世。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