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皮笑肉不笑,十分难为,她可不敢得罪县太爷,准确说得罪哪个她都不敢,支吾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花莺儿立刻笑道:“你看,这位妈妈都默认了。我已加价到四万五千两,你们这位老爷若是还想要这位霜儿姑娘,就请继续加价吧!”
舞台上霜儿姑娘此时已花容失色。
那胖大汉气不过,也干脆不跟这小子斗嘴,直接对上这一抹飘逸背影,恨恨道:“这位公子,请您管管你家书童,他这么跟咱们闹,到底是您的授意,还是他自己调皮不懂事?”
白面书生正坐在凤鸾对面,见他只是悠然喝茶,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禁不住小声提醒。
“这位公子,劝你还是尽早收手吧,你们虽是从京都来的大客商,手里也有点闲钱,但到底强龙不压地头蛇,最好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为好,就把这霜儿姑娘让给他们吧?”
这白面书生也是出于好心,但花莺儿却大叫大嚷起来。
“哼,我可不舍得把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交给这样的人!我敢保证这位霜儿姑娘进他家门一定活不过三个月,就会在泪流满面中死去。你们看看这一老一少,一个手拿板斧,活脱脱像个强盗,一个贼眉鼠眼,活脱脱像个色狼,一看就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这番舆论引起一阵大哗。
胖大汉怒不可遏:“真是岂有此理!你说谁像强盗!你说谁像色狼!”
大厅顿时像刮过一阵龙卷风,胖大汉咆哮声几乎震得殿顶倾塌。
他忽然夺起桌上板斧,就朝他们走来,正当所有人都哆哆嗦嗦之际,胖大汉身边一直沉默不言的中年男子,却忽然动了动。
他轻轻拉住他,缓声:“稍安勿躁!”
然后他站起身,轻袍款带显得十分儒雅,向凤鸾背影恭恭敬敬作了一揖。
他低沉嗓音笑道:“这位公子,老朽与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何苦如此为难于我?我已年过五旬,又真心倾慕霜儿姑娘,公子您还正当青春年少,何患不遇爱慕您的女子,偏偏要与老朽争抢?不如您就高抬贵手,成全老朽吧?”
凤鸾仍是不说话。
花莺儿呵呵笑道:“你也知你已年过五旬,半截身已入土,人家霜儿姑娘不过十四五,我看该高抬贵手的是你!这位老爷我倒要问问,你准备把这姑娘收回去做你几房妾室?我看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色中恶魔!”
她这话把那中年男子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袖底双手发抖,但他仍维持表面和善,礼貌道:“这位小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不要强出头。”
花莺儿看他伪善面孔,冷笑:“还想威胁?我刚已说过,这里价高者抱得美人归,你有本事继续跟我竞价,这样才公平!我已出到四万五千两,你若真想要这霜儿姑娘,就请继续出价!
众人面色惊惶,四万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都够他们整个乾县三年的田赋租税了。
中年男子嘴角抽搐,三万两已是他的极限,不由心中暗暗忖度,他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如此有恃无恐。
他缓缓向他两人走去,那胖大汉手拿板斧赶紧跟上,这下花莺儿有点怯了,叫道:“赶紧站住!你们要干嘛?难不成还要武斗?”
她暗暗心想,总不能叫皇上帮她去打架吧?再说,不知皇上武功如何?这下遭了,玩儿大了!
中年男子和胖大汉阴森森朝她走来,花莺儿惊慌失措坐回位置上,转头看着仍旧喝茶的凤鸾,“这下完蛋了,他们好像要过来打我们!”
凤鸾轻笑:“这祸是你闯出来的,我可不管!”
他转脸,一双电力凤眸咫尺间直逼她心房。
花莺儿瞪大眼,“这么见死不救?”
凤鸾冲她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会跟他们说,我根本不认识你!”
花莺儿的脸彻底绿了,忙跳起身,向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摆手说道:“这都是误会!误会!我不跟你们抢霜儿姑娘了,你们自便吧!”
她撒腿就想往外跑,却被胖大汉一把揪住后领,“嘿!小子!现在认输也未免迟了些!你刚才哪儿来的底气那么神气?”
花莺儿苦着脸道:“求你放开我,我真的只是闹着玩的,这样才有意思嘛,不然光竞价有什么好玩的!”冲他咧嘴一笑。
胖大汉早就忍一肚子火,猛地一挥板斧朝她砍上,还好她十分机灵,一个转身连忙避开,谁知他板斧去得太快、来得也太快,转眼就要砍上她肩,她心想,这下完了。
然而空气中只听“嘭”的闷声响,一个茶杯横着飞来,不偏不倚正巧打在胖大汉眼睛上,滚烫茶水溅出,泼他一脸,胖大汉拿着板斧立刻跳开,痛得嗷嗷直叫。
中年男子分明看到是那位一直背身而坐的年轻男子出的手,便大步朝他走去,在他身后道:“偷施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