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幸运?
她从未想过要做皇上的妃子,但未曾想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若是给父亲知道了,他会怎么想;若是给兄长知道了,他会怎么想;若是给莺儿知道了,她又会怎么想?
他们都会以为是她故意引诱皇上的吧!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天眩地转起来,这心里万万难以承受这命运的突然转变,整颗心都仿佛跌入了冰冷的地窖,浑身麻木得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孙福权看她微微冷笑,道:“我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姑娘,别人一听说皇上看上了她们,一个个乐得跟什么似的,也恐怕只有你,偏偏不领情!”
他悠然叹息一声,“也不知那苦命的皇太子,还有那痴情的六皇子,究竟是看上了你哪一点?难道只是因为你长了一副漂亮模样?可是若想在这宫中生存得长久,光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没点智慧,没点手段,没点本事,再加上像你这样不愿卑躬屈膝讨好皇上的性子,怎么能够活得下去!”
曼妃嫣无神的目光中渐渐焕发出神采,转眼看他道:“孙公公,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好无力,却又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我一直将皇上当做是自己的长辈,更何况他过去明明将我指给皇太子为妃,无论怎么说我也曾是他的儿媳呀!他如今怎么能……怎么能再打起我的主意?”
孙福权轻轻一笑,“这普天之下,别说是你一个女人,就是这众生万物,也都是皇上一个人的。无论他想要谁,那个人都得乖乖顺从他的意志,否则就将迎来灭顶之灾。别说你父亲一个区区的宰相,就是敌国大军压境,倘若皇上说个‘不’字,这八千万人也得死在他的号令之下!这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懂了么?跟皇上讨价还价,你认为你有胜算的可能吗?”
曼妃嫣不解道:“难道因为他是皇上,就可以委屈别人做不喜欢的事?让别人心甘情愿饱受痛苦的折磨?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我宁肯去死,也不愿去做违背良心的事。”
孙福权已然有些烦不胜烦,恼怒道:“你这姑娘也太高瞧自己了!这世上大多数的生命都只是卑微地活着!我是如此,你亦是如此!我看你是被宰相大人给宠坏了!我只是在同你讲道理,你跟我说的什么良心愿不愿意,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我也不想跟你解释什么了,怕是去得晚了,皇上要在紫宸宫中等得急了,你还是赶紧随我去吧!我警告你,别试图激怒皇上,那只会让你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感到后悔万分!”
曼妃嫣被他的威严所震慑,不敢再有丝毫反抗,乖乖跟在他身后,向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恰好淑贵妃的贴身宫女绿柳烧茶回宫经过,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心下只觉得分外奇怪,这不是即将要许配给六殿下的曼大小姐么?
她不是正在宝华观中带发修行么,怎么现在却跟在孙公公的身后,而且好像要往皇上的紫宸殿去?
这深更半夜的,她去紫宸殿做什么?
“呀!不会是……”她心中暗吃一惊,连手上端着的茶盘都一翻落了地,滚烫的茶水将她的裙子溅湿,“这可不好,得赶紧告诉娘娘去!”
她一路没命地跑,跑到仪香宫时,已经气喘吁吁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了,从贵妃榻上坐起的淑贵妃顶着朦胧的睡眼注视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她实在是太困倦了,没等到绿柳的热茶端来,就已经先睡了。
绿柳喘了一口大气,勉强镇定心神道:“娘娘不好了。”
淑贵妃揉揉眼睛,不满道:“什么娘娘不好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吗?你不要无端咒我好不好?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没什么要紧的,我就先睡了。”
“嘿,娘娘,你先别睡!”她急切得有些语无伦次,重新嚼正了舌根说,“奴婢适才瞧见,孙公公把六皇子殿下的未婚妻带到紫宸殿去了。”
“什么!”淑贵妃立刻清醒了大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震得贵妃榻上的珠玉剧烈摇晃,瞪着眼睛道,“你看仔细了?这话可不能胡说乱道,万一传入了皇上耳中,可是要杀头的!外面天已经大黑了,这黑灯瞎火的,你瞧清楚了吗?”
绿柳坚定的道:“奴婢瞧清楚了!确实是六皇子殿下的未婚妻!奴婢瞧着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头上也没有捥髻子,只是那么简简单单地披在肩上,好像是刚刚沐浴过的样子。”
淑贵妃感觉自己这心口上仿佛被抡了一大锤,一下就呼吸不上来了,重重向后跌倒在贵妃榻上,张大嘴剧烈的喘息着。
绿柳吓得尖叫了一声,扑上去抱住淑贵妃大喊:“淑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淑妃娘娘!娘娘!来人呐!来人……”
她的叫声仿佛惊散了院落里树枝上的梅花,和着洁白的积雪纷纷而落。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