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疑闭了闭眼, 薄唇微动,似乎是想说一句“没事”,但他张了张唇, 没能说出一句连贯的话,就又是一声闷哼, 扶在桌角的那只手用力得手背青筋紧绷, 像是要迸裂一般。
身躯微微颤抖着,
苏知急得心脏一阵狂跳:“你别说话了! ”
他把谢疑按在桌角上的手拿下来,男人无意识间握得很紧, 苏知抠的手指都痛了才算让他放开, 谢疑真的很重,沉重的身躯落在他身上的时候,苏知单薄的肩膀差点被他压歪,好悬才站住。
苏知扶着谢疑慢慢坐在地上,至少是一个放松的姿态。
男人的瞳色已经很散,他转动眼珠, 黑沉的视线落在苏知脸上,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
苏知的大脑极度混乱,极度的恐惧和不安充斥鼓噪着他的神经,耳边一片嗡鸣。
但他的思路却奇异的清晰冷静。
——这里只有他和谢疑,如果连他也手足无措了, 那谢疑要怎么办呢?
他必须冷静下来。
苏知用最快的速度拨打了当地的急救电话。
他不会这里的当地语, 但好在接线电话那端有配备的有会国际通用语的员工, 可以用国际通用语沟通, 苏知向他们表达了这里有人需要急救车辆, 报了地址, 强调了几次希望尽快到。
医院说他们大概二十分钟到。
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 雪地中车辆行驶的速度有限,还是因为他们比较幸运,入住的酒店距离医院不远,才能这么快。
苏知说:“谢谢。”
然后挂断了电话。
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谢疑垂在地上的手动了动,像是想给他擦眼泪,他很费劲儿地抬起来,但是才刚抬起来一半,就被苏知按了下去。
苏知胡乱给自己擦了把眼泪,凶他:“你给我老实一点!”
都这种时候了,谢疑还是这样一副逞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