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
三皇子很清楚，他的母妃没有靠山，得宠也不过模仿先皇后。
他也清楚，陆怀不受宠，只因皇帝一见陆怀便想起先皇后的死状。
但陆怀终究是先皇后唯一的儿子，即使残疾，皇帝也不可能放过加害陆怀的人，包括自己。
更别提，陆怀是拿命做赌注。
此类事情若是再经历一遍，他赌不过。
三皇子深吸口气，硬邦邦的行礼：“皇兄，以前言语上多有冒犯，我知错，还望皇兄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在太傅面前解释一番，我什么都答应皇兄。”
陆怀挑眉：“此话当真？”
三皇子咬牙：“当真。”
“很好。”陆怀静静的看着他，“既然如此，改日本宫登门拜访，向你母妃道歉。至于你，做好一个皇弟本分的同时，必须专心学业，别文不行武不就，连几个弟弟都比不过。”
三皇子闻之傻眼，方才渐生的屈辱顿时消失大半。
“皇兄，你，你不顾性命就……为这？”
陆怀叹道：“其实本宫会些水，淹不死的。原想挫挫你的锐气，谁知太傅一声不响的出现，只能委屈你了。”
三皇子：“……”
三皇子出门的时候，表情是懵的，脚步是飘的，一路直走不会拐弯，直到和几个宫人撞在一起，才晕晕乎乎的离开了。
其实，三皇子死的早，自身才华也不突出，是书中无关紧要的背景板，戏份比原身还少。
但陆怀不想放弃对方。
毕竟，原身的皇弟实在太少了，细细算下来，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
陆怀看着站在他旁边的顾焱，拢了拢被子，毫不心虚的胡说八道。
“本宫只是一时不慎，二次落水，致使记忆受损。方才与三弟聊完，想起所有事情，得知他也受了惊吓，便让他先回去了。”
“不过，这次还要多谢太傅及时相救。”
顾焱没有答话，只是忽得附身：“殿下似乎有些着凉，要不唤太医前来看看。”
“可以。”
陆怀默默答应，内心纳闷不已。
书中顾焱虽为太傅，却不常来东宫，为何现在变化如此大？
他摸不透对方，正准备找借口休息。
谁知顾焱瞥向一侧的宫女，道：“殿下身体尚未恢复，我读过一些医术，在太医来之前，可以帮忙照看殿下。不过，人多不便照顾，内殿留我一人足矣。”
陆怀闻言，莫名生出些许不好的预感。
“太傅，真的不必……”
结果，话说到一半，他就看见顾焱背对众人，缓缓伸出手指，神情坦然的敲开他的唇齿，给他喂了一颗药丸，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淡淡开口。
“殿下过于疲劳，还是多睡一会儿为好。”
陆怀瞪着顾焱，瞥到宫人们鱼贯而出——估计都当自己默认了。
他只觉焦躁，一把抓住顾焱的前襟，沉声道：“太傅，你给本宫喂了……”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慢慢软倒在榻，再也无法张口说话。
诡异的是，意识却还能自我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