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赫带着小封走到操场，他们在旁边的石凳子坐下。
“厉叔叔，对不起。”小封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红红的，别的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似乎只有对不起能表达他的心情，但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但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封，你跟我说，你刚才站在台上，想到的是什么？”厉景赫并没有生气地去批评他，而是语重心长的问。
小封摇摇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那些人看着我，让我觉得很恐惧。厉叔叔，我让您失望了，我是个懦夫。”少年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他真的愧疚到几乎要绝望了。
厉景赫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用这么说，我没有怪你，你能走到台上，对你来说已经是一种成功。”
厉景赫可以说是看着小封长大的。
这孩子什么脾气，什么性格，他一清二楚。
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他都很少说话，那些都还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孩子。
现在这里对他来说，环境都是陌生的。
才几个月时间，自然改变不了什么。
厉景赫扪心自问，他对小封是非常宽容的。
“可是我刚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您跟婶婶都对我抱有期待。”少年一直低着头。
厉景赫原本就不是擅长安慰别人的人。
但后来跟乔以漫在一起之后，这方面他长进不少。
“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还不如你。”
“如果老师跟我提出这个要求，我会直接拒绝。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但你不一样，我知道，你已经试图去融入他们。”
“小封，听厉叔叔说，再给自己一点时间，这次不行，咱们下次再来。不要因为一次失败，就全盘否定自己。”
“我也没有对你失望。你不要给自己套上枷锁。”
“今天之后，你在学校里可能会面对许多闲言碎语，我不能每时每刻在你身边。哪怕跟你的老师说，不要让他们攻击你，但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管住每一张嘴。”
“这些事情，今后都要由你一个人去面对。”
“如果你面对不了，还有最后一个办法，退学。”厉景赫第一次那么苦口婆心地对一个孩子说话。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他话音刚落，小封就立即表态：“我不退学，厉叔叔，我会努力的。您别对我失望。”
小封抓住厉景赫的手，显然他非常在乎厉景赫。
厉景赫佯装严肃：“臭小子，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小封点点头：“听进去了。”
“那怎么还说我对你失望？”
“我刚才是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小封惭愧的点点头。
“你决定继续留在这里，我很高兴，也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不必勉强自己刻意去做什么，不必去为了证明自己，而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