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漫虽然不说话,但却听得格外揪心。
如今还只是刚入秋。
之后的症状会更加严重,她三年前就知道了。
至于这三年她缺席的时间,听徐医生说过,他的情况比以前更加严重。
厉景赫不知道她在想这些,他放下筷子,脸上有些满足:“吃饱了,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吃得最满足的一顿饭,谢谢乔医生。”
他郑重地说着。
乔以漫不知道厉景赫为什么会忽然那么多话。
她一直告诉自己,这跟她没有关系了。
“你现在想好该怎么说了吗?”乔以漫收回思绪,决定还是说正事要紧。
厉景赫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始了。
“我是早产儿,一直到三岁才会说话,经常生病。”
“我母亲不允许我做任何剧烈的运动,有时候走路快一点她都会紧张,然后批评我。”
乔以漫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话,脑海里也不由自主地脑补出那样的画面。
心,根本不受控制地开始隐隐作痛。
这些事,这些话,厉景赫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半个字。
或许那些回忆对他来说,是伤口。
“从小我就感觉自己与别的孩子不一样,要经常打点滴,动不动就感冒,很多东西不能吃,很多事情不能做。”
“我曾问过母亲,为什么我会这样?活得那么艰难。”
“母亲只跟我说对不起,然后独自回房间落泪,她不想我看到,但我却看了好几次。”
“十岁那年,我陪妈妈去河边写生。”
厉景赫整个人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中。
乔以漫甚至看到他眼里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
他应该很少在短时间说那么多话,此刻声音就沙哑起来。
他拿起水杯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水,然后还在继续:“我看很多小孩儿在河里玩得很开心,就忍不住过去看。”
“一时不慎就跌进河里,那条河很深。是那些小孩儿把我救了起来。”
“等我醒来,看到母亲的眼睛都哭肿了。”
“听说她哭了很久很久。然后一直对我说对不起,说她不应该带我到河边。”
“从那以后,我每年都会咳嗽,咳得很厉害,不管吃什么药都没有用。”
“母亲也一天比一天忧郁,最后终于生病了。”
溺水的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乔以漫却很想听他之后的事。
不过厉景赫显然不想说。
包厢陷入短暂的沉默,气氛也变得压抑悲伤。
少顷,还是乔以漫打破了沉默:“那你这个是顽疾,既然西医没有明显效果,我会尝试从中医入手。”
厉景赫收回思绪,他扯了扯嘴角,然后说道:“都可以,我是个很配合的病人。”
乔以漫嘴角一抽,她以前可没少听慕言煜抱怨他任性,不遵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