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骁......段骁......我渴了......”
秦鹮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垫里,枕头被罩上沾着淡淡的洗衣液和漂白粉的味道。
不难闻,只是有点陌生。
“水,段骁......”
她把胳膊从被子里伸出去,挥了挥。
往往这个时候,会有一只冰凉的杯子,塞到她的手里。她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后来时间一长,段骁就养成了比她更严密的生物钟。
只要她半梦半醒闹着要水喝,他便会起身给她倒。
可是今天。
什么都没有。
秦鹮眼睛还未睁开,眉头紧蹙,嗓子沙哑带着嗔怪:“段骁,听见没,我要喝水......”
......
静谧的酒店房间,只有空调在低声送风,均衡而规律。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响动。
床垫的另一侧也没人起身。
安静得可怕。
秦鹮猛然睁开眼睛,在一片不甚明朗的光线中,陡然回神。
心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哦。
想起来了。
这里不是首尔,而是凌市。
她躺着的地方,也不是清溪川边上那间狭小温暖的公寓。
而是酒店房间,祺美的园区。
......
大梦一场罢了。
......
......
冬天夜长,此时清晨六点,窗外天光还未大亮。
满打满算,也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可惜没了睡意。
秦鹮起身去桌子,拧开一瓶矿泉水,吨吨猛灌了大半瓶,干涸总算有了缓解。
微弱的晨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毯上泼了一寸雪亮。她沉沉呼出一口气,就望着那片光亮发呆。
......
有人说,靠时间忘记的人,是经不起见面的。
秦鹮从前不信,现在信了。
在一起两年,分手三年,分开的日子明明已经比过程还长,按理说,堤坝早已高高筑起,不会轻易破防。
可是。
只是见了段骁几面,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对话。
他就入梦了。
携风带雨,一派摧枯拉朽的架势。所到之处,烈火燎原,她完全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