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窗边的菱檀摆台上,她快步走过去,单手操起了一个细颈花瓶,径直走向陆绝。
陆绝现在门口处没有动,盯着她一步步走近,目光落在她右手上的花瓶上,眼神里多了一丝异样。
骆蝉衣来到他身前,手里举着花瓶,微微仰头看着他:“当真不让我出门?”
她的语气充满了威胁感,就像是一个强势者再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陆绝闻言,脸上依旧平静如常,甚至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花瓶,嘱咐道:“别弄碎了,还得赔。”
赤裸裸的侮辱!
骆蝉衣不想给他半点反应的机会,二话不说就朝着他的头挥了过去。
却不料他反应神速,头一歪竟然躲开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这样的近,又是如此猝不及防的一下,竟然还能被他躲开!
她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他。
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异常,脸上依旧是清冷寡淡,伸手摸向那花瓶,想要从她手中接过来:“给我。”
就是此时,骆蝉衣飞速反应,按住他的脑门,向后用力推向门框。
然而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么突然的一下,他的身体仍是承着力的。
她那么大力的一推,他的头却只是敲了一下门框,就像小锤打在木鱼上,轻轻巧巧。
她确实傻了眼,但深知自己不能再挑剔了,错过了这次,下次还未必能有机会了。
陆绝漆黑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还不放弃吗,就像刚刚嗑了这么一下,甚至连疼痛都算不上。
见她不再有举动,他转身便想出门。
然而就在这时,视线竟忽然模糊,双腿更是一软,他抓住了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
紧接着眼前所有的东西竟开始扭曲,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身体也再难站稳,向下滑去。
骆蝉衣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臂,搀着他走向床榻方向,经过菱檀摆台,顺手将细颈花瓶放回原处。
没碎正好,她也不想赔钱。
陆绝被她放到床榻上,有趣的是,他丝毫不肯屈服,一直挣扎地想要站起来。
她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抱着臂站在床边看了他一阵,心中忍不住感叹,法术真是个好东西。
陆绝瘫卧在床上,浑身无力,连眼睛都睁不开,但思想始终是清醒的。
他听见房门开了又关,他知道是骆蝉衣出门了,她会去找孙眠。
孙眠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做事没有底线,骆蝉衣与他单独待在一起,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想到这里,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他用力咬紧了牙关,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口牙都仿佛要被他咬碎了。
渐渐地,他的身体一点点离开了床榻,他用力眨着眼,试图看清床边,手一点点够到了床架子,借着力慢慢撑了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了房门,摸了几下才抓到门环,拉开门,刺眼的阳光瞬间充盈满门。
他逆着光踉跄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