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出去寻人的楚家军一波一波前来回禀,楚牧一颗悬在喉咙口的心脏七上八下没法平静。
梁平才刚进门,就被王爷老人家拽住了问:“人有消息了没有?”
他摇头,一张本就黝黑的脸,大汗淋漓,越发黑了:“城里都搜遍了,不仅是楚家军,还有将军府的戎平军,都快将凉都掘地三尺了,连个人影都没找到。”梁副将很恐慌啊,“末将只怕世子妃不在凉都城里。”
楚牧一听,脸色更难看了,顾不得受伤的手,一掌就拍在了案桌上,心里念叨了好几遍冷静,长吸了一口气,这才稍稍平复:“华支,你再想想,那伙儿贼人都有什么特征。”
华支细细回忆来,不敢丝毫大意:“身形比大凉人要稍微高大,口音并不像都城。”顿了一下,“哦,还有,他们不通马术。”
楚牧沉吟,眉间的川字越拧越紧:“梁平,带人去城郊搜山,这伙人与先前本王在京郊遇到的贼寇极有可能是同伙。”
梁平惊愕,竟又是那群贼胆包天的家伙!他抱手领命:“末将遵命。”
“这可怎么是好?”云离年纪小,遇事慌张,在一旁一直掉眼泪,自言自语地念叨着,“七小姐她有孕在身,身子会吃不消的。”
“什么?”楚牧眼珠子都瞪圆了,“有孕在身?”心头又是一个咯噔,完了,要出大事了!
事已至此,云离也不敢瞒着,吸了吸鼻子:“回王爷,世子妃她今日去医馆瞧过了,确实是怀了身子。”
原本普天同庆的事,这下要搞得心惊肉跳了!
楚牧暴跳如雷:“掳本王的儿媳和金孙,老子要将这群不知死活的千刀万剐!”抬手就砸了桌上的茶盏,“咣——”
这摔东西的习惯与世子爷是一模一样。
这天黄昏,左相府给宣王府、怡亲王府、颐华长公主府、以及温伯侯都下了拜帖,不大一会儿,便都来了左相府。
大抵有脑子的人都猜到了,钦南王府搞出这么大动静,肯定是出大事了。
这事儿说起细节,倒是疑点重重。洪宝德看向凤昭芷:“你是说景姒坐的是你的马车?”
凤昭芷说是:“景姒怀了身子,颠簸不得,我便同她换了马车,她坐的是我长公主府的马车。”
温思染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怀了身子?”
凤昭芷点头。
温思染俊脸一垮:“这下完了,楚彧回来非得剥了我们。”
萧景姒肚子里那个,可金贵着,当然,萧景姒最金贵,那可是楚彧的心肝,是他的心头肉啊!
“为何剥了我们?”凤容璃就不明白了,“又不是我们抓了他媳妇与儿子。”
“啧啧啧。”温思染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瞥向凤容璃,“我若不助你逃婚,你能跑去幽会小侍卫?萧景姒能孤立无援?”
这么说来,温思染和他都脱不了干系的样子。
凤容璃无话可说了。
温思染美眸一转,又瞥向怡亲王夫妇:“要不是你们宠着鱼干,会由着他黏着夏乔乔吗?有夏乔乔在,一般人哪里动得了她。”
沈银桑一听,眼睛都红了,好自责,好难过。
凤朝九拍了拍她的背,回视了温思染一个冷眼。
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不过,温思染说的也不无道理,萧景姒被劫这事儿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不早不晚就赶在了她身边没人,肚子里还带了球,要不然,哪个有那样的本事在萧景姒的地盘掳她。
温思染最后看凤昭芷,头有点疼:“她是坐了你的马车才被抓,难道,”
洪宝德接过话,一语点破:“那群贼匪的目的,应该是颐华。”
凤昭芷错愕。
温思染的想法与洪宝德不谋而合,他坐直了身子:“凤十七,你最近得罪谁了?”
她摇摇头,一脸疑惑:“若说得罪人,便也只有牧流族,我之前一直驻守牧流族边关,与其他人并无交涉,只是牧流族不可能,以前还是皇兄当政,他们就没那个胆子,现在景姒治国,更不可能。”
洪宝德摩挲着下巴:“我若猜得没错,掳景姒的那群贼人与京郊近来频频打家劫舍的那群人是同一伙人,他们的目的是敛财,如此的话,”眸子一转,看向温思染,深邃地眯了眯眼,“他们是冲着你也海温家第一首富来的。”
整个三国还有谁不知道颐华长公主是温伯侯的心头肉,是也海温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温思染懵逼:“……”所以,他才是祸引!
如此推断,倒是合情合理,也并无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