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是儿子错了,但母亲更错!”
顾启元语调拔高,向来温和惯了的语气,偶尔爆发出的低吼也十分骇人,“母亲竟然纵容刁奴方妈妈去偷籍契!五百亩的籍契,说卖就卖!这天底下,有您这样做人母亲,做人尊长的吗?!”
顾启元这一吼,让在场所有下人都缩了缩脖子。
那些本就低垂的脑袋,一下子埋的更低。
谁都怕在此刻发出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或者对上谁的视线,就除了眉头,引火烧身。
“你……”
兴许是没想到自己被儿子这样责备,康老太太脸颊上的肌肉抽了一下,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但还是伏在方妈妈身上,不肯让开一步。
说话的语气却比刚才软了一些,眼角甚至也有了一抹泪光:“启元,娘的好大儿,就算是我今儿做错了,那我在酒楼也给你认了错了,你就网开
一面吧,你也让人把方妈妈打了一顿了,还不够啊!我身边就这么一个贴身嬷嬷了,等你三十板子打完了,她要是被你打出个好歹来,你让娘以后身边两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了啊。”
“母亲,像方妈妈这种喜欢搬弄是非,欺下瞒上,一肚子坏水的刁奴,早就该从您身边撵走了。方妈妈就是一颗毒瘤,继续留她在您身边,那只会让您错上加错,误入歧途!
顾启元抬手,用力指了指脚下的这片地方,沉声道,“之前是在青州,方妈妈不在顾家老宅住着,儿子管不到她。
可现在,是在蔚城,是在顾家老宅!正是好因为母亲您是生了孩儿一场,所以儿子更要为母亲考虑,把您身边的这颗毒瘤给剔除出去!没了她,母亲身边才能彻底清净,才好安度晚年。”
低沉如渊的语调里,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
听的康老太太当场愣住,“你,你什么意思……”
康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