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盯着呼喊的人群:“可惜他不想亲政,我的长处在军事上。”
戏志才确实有不忿的心情,刘辩绝对比灵帝有才华,但是怕死故意远离了朝堂,荀爽笑骂了一声:“格局太小,如果像你想的这样,士族何以能控制大局,再说,几年时间你不能等吗?刘备能等,赵无几能等,杨凤能等,为什么你不能?”
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戏志才拱手施礼道:“前辈,我错了。”
荀爽调侃道:“你没错,我只是要去当皇上的老师,想多几个帮手罢了。”
洛河中的船只明显比平时要多得多,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能发现,这些船不正常,又不是船运和旅游的旺季,洛河的水也只有夏天的一半深;竟然有一部分是富贵人家的游船,就算那些带仓的货船,吃水也是浅浅的,船上根本就没货。
一艘平舱的货船里,司空刘弘穿着一身读书人的衣服,正盘腿坐在李儒的对面,两人之间的小茶几上,只有一只茶壶和两只茶碗;而整个船舱里,也只有李儒和刘弘两个人
李儒一身船夫的打扮,放下窗户的帘子说:“司空大人,你也看到了,皇上是个怎样的人,那些不如陈留王聪明能干的话,都可以忘了吧。”
刘弘面色严肃:“先帝在世的时候,皇上可不是这样的表现,要不然先帝怎么会打算改立太子呢?”
“错。”李儒直截了当地说:“是先帝想改立太子,才发现当今皇上木讷,而陈留王聪慧;只是皇上更加睿智,他晓得要是去争聪明的话,弄不好先帝就会……而士族豪门,喜欢一个没主见的天子,皇上干脆就顺着先帝和你们的想法,所以笑到了最后。”
刘弘无法反驳,否则就解释不通刘辩为什么前后判若两人;李儒说得没错,要是当时发现刘辩有如此能力,有些大臣也许会感觉大汉有了希望,但是豪门就不会站在刘辩这边,何进与何太后再强悍,也难以与汉灵帝对抗。
刘弘故作平淡地说:“可惜刘辩对朝政没兴趣。”
“司空大人又错了,要是那样,你我今天就没有必要坐在这里。”李儒阴笑道:“年轻人对权力的兴趣不大是常事,随着年岁的增长,皇上迟早会改变这种逍遥的态度;你看看岸上那些跟随皇上的人,他们会容忍皇上始终游离于朝政之外吗?”
刘弘微微一笑:“真要是那样,老夫也没有办法。”
李儒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问:“司空大人真的愿意看见陈留王将来惨死吗?”
“胡说!”刘弘低喝道:“皇上不会做这样的事。”
李儒神色不变地说:“皇上是不会,甚至不敢,但是陈留王呢?他要是知道亲生母亲是死在何太后手上,会不会考虑去报仇?我记得司空大人可是公羊一派的,儒家不也讲究有仇必报吗?
如果皇上发现陈留王有这样的心思和小动作,你认为皇上还会念及兄弟之情,念及皇家的面子吗?就算皇上隐忍一时,大将军何进又会怎样?听说先帝的遗诏有三份,蹇硕、董重都死了,剩下的一份应该就在司空大人的手中吧。
先帝是个聪明人,自然会考虑到董太后与蹇硕有可能失败,所以给陈留王留下了一批人自保;司空大人是陈留王的老师,就算是出面维护,别人也不会多想,所谓的灯下黑。”
刘弘脸色大变,再也保持不了矜持,颤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儒从怀中逃出半枚金币放在茶几上:“要不然,我怎么会去西凉做了董卓的女婿,鼓动董卓抗命前来洛阳;只是我输了,董卓另有想法,关键的时候不肯与何进对抗,让蹇硕孤掌难鸣身亡。”
刘弘犹豫了一下,也掏出半枚金币,与李儒的金币合在一起,变成一枚完整的金币,一面是王者人像,一面是宝剑和十字架,没有面值,只有如同花纹的铭文。刘弘长叹一声:“你早该和我联系,董重一死,原先的计划只能彻底作废。”
李儒笑着摇摇头说:“现在才是机会,我这次是代表董卓来和刘辩洽谈贸易的,要是刘辩惜才,我就有机会进入他的圈子;我会找机会激化刘辩与何进的矛盾,而董卓的大军可以替代蹇硕的西园军,你只要保护好陈留王就行。”
李儒的话顿时让刘弘燃起了希望,想了想问:“董卓不是另有打算吗?”
“等陈留王登基,我会负责刺杀董卓。”李儒面色平静得让刘弘害怕:“我们后面不用再联系,真到动手的时候,要是不方便见面,还是用这半枚金币当做信物,我走了。”
“保重。”
茶几上的金币再次分为两半。